“趙國樂舞舉世無雙,燕國少年邯鄲學步未得精髓,淪為七國笑談。而,雪女姑娘的趙舞獨傲群芳,世人能夠有幸親眼得見,也是此生無憾啦。”雁春君說道。
“晏將軍這樣粗魯的舉止,實在是敗壞了今晚妃雪閣的雅興,他雖然犯了死罪,但是,今天妃雪閣的主人是雪女姑娘。他的生死,還是由雪女姑娘來決定。”
“雁春君權傾天下,在大人駕前,雪女區區一個舞姬,哪有做主的資格。”雪女低頭淡淡說道。
“更何況,妃雪閣隻是消遣賞玩之處。不論朝政,隻談風雅。這裏不是大人的王府官衙,更不是殺人的刑場。”
“大膽!”右侍衛嗬斥道。雁春君揮了揮手,阻止他罵下去,遮駕的紅綢被一點一點拉開。
紅綢在眾人眼前被一點一點拉開,隱約可以看到雁春君的樣貌。錦衣少年微微挑動眉眼,隨即又仿佛毫無興致地低下頭去,一杯清酒已然下肚。
“不論朝政,隻談風雅。嗬嗬......”雁春君輕笑道,“這樣說來倒是我的不是了?”
雪女默而不答,隻是看著那個身影。跪在左衛腳下的晏懿將軍瑟瑟發抖,寶劍的寒光一閃,一絲血痕就浮現在晏懿將軍的項上。
雁春君抬起右手,輕輕示意了一下。而高漸離則是將放在琴上的雙手抬起,放回到自己膝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刷”的一聲,左衛的配劍就回到鞘中,他也立刻退回到了雁春君身旁。
“多謝大人開恩!多謝大人開恩!”晏懿將軍的頭磕的如同小雞啄米一般。
“我的媽呀......”老人擦了擦額前的汗,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久聞,妃雪閣有一位奇女子,超凡脫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雁春君輕笑道。
高漸離輕輕撫動琴弦,為靜謐的飛雪閣增添了一點簡單卻悠揚的旋律。
雁春君右手一揮,下人便端上一壺好酒,添酒入杯,隻見這酒泛著寶石紅光,晶瑩剔透,一看就是上等貢酒。
雁春君接過倒好了酒,嚐了一口,“此酒名為廣寒光,乃取自西域的珍果佳釀,就算是宮中美酒,也沒有此等消魂滋味。”他搖了搖酒杯,笑道。
“來人!賜酒予雪女姑娘品嚐!”說話間一杯倒好的美酒就遞到雪女麵前。雪女看了看這酒,鮮紅的酒在杯中搖晃著,泛著迷人的紅光,煞是好看。
“酒雖然是好酒,但是卻喝不得。”落座的一位公子歎氣道。
“這酒有何名堂?”旁座輕聲問著。
“在燕國,這是公開的秘密。如果雁春君賜酒給一名女子,意思就是要她整個的人。”公子低聲說。
“這......這樣,那雪女她......”旁座擔心的說道。
“叮”的一聲,神言發下酒杯,眼睛微微眯起,隱約可見幕簾後的高漸離握緊了右手。
此時雁春君五指輪流敲打著扶手,等待雪女的答複。
雪女雙手捧起酒杯,抬頭說道:“多謝大人美意。能夠登上這飛雪玉花台是我們舞者的幸運。能夠得到大人這樣的雅客青睞,更是妃雪閣的榮耀。”雪女莞顏一笑,“雪女以這杯絕世佳釀,感謝上蒼對妃雪閣的眷顧。”說罷,低頭輕抬右手,將一杯廣寒光,盡數灑在玉台上。
看到這裏雁春君似乎變了臉色。雪女將一杯酒倒盡,而遞酒的仆人則是退到一旁。妃雪閣裏此刻沒人敢說話。
“雪女在此為天下的舞者感謝大人。”雪女禮貌的對雁春君低了低頭。琴聲再次響起。在幽雅的曲聲中,雁春君有些不自然了地握緊了敲打節奏的手,發出了輕微的響動。
“雪女剛才的舞已經被人給打斷,今晚的演出就到此為止,諸位請回。”雪女抬高了聲音說道,微微地對眾人點了個頭,緩緩轉身,就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