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這……這不是我丟棄的海洛因嗎?難道!喂!卡斯!醒醒啊!
臉火辣辣的,心髒好痛……
“卡斯?過來,媽媽在這裏。”
“好…”我用力的搖了搖頭,眼前的一切都好模糊…
‘卡…斯…過來’
‘來…卡斯’
‘這裏…媽…媽也’
一隻手勒住了我的脖子,好緊…好痛苦…要窒息了
“都是因為你,父親才會死。”
是誰?我忍住劇痛奮力睜開眼—巨大的摩天輪正在被青色的火舌所吞沒……
“那天你為什麼沒有去遊樂園?父親一直在那等你…卻被活生生的燒死了,哈哈哈!你看過那則新聞了嗎?報紙上那張照片裏那具被燒焦的屍體就是你的父親!”
是誰?到底是誰在說話?
“不…不是…,媽媽說他死於意外。”我急促的呼吸著,眼球不安的轉動著,牙齒也在打顫。
“不是?他還戴著你送給他的那個廉價的手表—就算被燒黑了,可你看!”
一塊焦黑並散發著屍體惡臭味的手表被拿到我的麵前,表帶上有什麼在發光……
“沒錯,是高溫材料製作的‘寶石’,普通的高溫時融不掉它的!這就是證據!哈哈!你殺人的證據!”
父親是因為我……根本不是意外……
“啊!啊!!好熱,好燙啊!”勒住我的那隻手正在燃燒……
“哈…哈…別以為你忘的了……你父親的死!哈哈!!”它在青藍色的火焰裏放聲狂笑著“你想知道我誰?我就是你自己啊!哈哈哈”
他在說什麼?我隻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還有物體倒塌的聲音……
………………………………………………………………………………………………………………………………………………………我突然醒了過來。
看來是——夢,一場顫栗的噩夢……
我緊抱住自己,咬緊牙關。告訴自己這都是夢,對,一切都是夢罷了,都是夢。緊抿的唇角流下溫熱的液體,沒事了,都沒事了,那隻手不在了,都不在了.......冷靜,冷靜下來啊!!......
“喂!”
我忽的抬起頭,對上的是卡羅暴怒的表情。
“你為何吸食海洛因!它可是毒品啊,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好痛,好痛啊!為何都要緊抓我住我,那個人是,你也是!!痛,好痛,放開我,放開我!!!
“放手!你自己也吃了不是嗎?!你又有,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說啊!你說啊!!”我想掙脫他的手,可他的力氣太大了,眼淚順著我的臉止不住的流淌。
卡洛呆滯的望著痛哭的我,放開了手.....
“你以為...我是當糖果一樣吃下去好玩的?我是被人灌毒的,可你……”
他暴躁的抓著頭發,是在自責嗎?他真的關心我嗎?我已沒有力氣去懷疑了,隻能夠去相信。我的心早已千瘡百孔了,去相信吧,我早就沒有懷疑的資本了。
我就這樣吻上了他的嘴唇。
我並不能確定心中的感覺,也不明白我在做什麼。我想,或許,僅僅是為了求得一絲安慰的溫暖吧;或許隻是單單的想要傳達給他我的心情吧;或許,我是真的累了,我不想再承擔傷痛了吧…
重疊的嘴唇,沒有象電影中的情侶接吻時的甜蜜,也沒有溫柔的感覺……
他在發抖,用力的推開了我……
“你明白你在做什麼嗎?”
“我想幫你,想要治愈你心裏的傷痛。你獨自承受了那麼多的痛苦,卻拒絕自己身邊的人的關心。”我緊抱住他因熱氣而潮濕的身軀“不要推開我,我沒有奢求可以成為你保護的對象,僅僅隻是想幫你分擔痛苦……”
背對著我的卡洛,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並沒有拒絕我的擁抱,隻是低沉著音調喃喃自語:
“女人…真是讓人難以理解的生物……”
無數個夜晚,我們幾乎撕裂對方的身體,夜光照亮彼此愛意的雙目,我們奮力的汲取那殘餘的溫柔,隻為了片刻的溫暖……
我明白在絕望中滋生的愛情—隻是傷害彼此的愛……
在這堵高牆中,我想就算被傷害的體無完膚,也會懷著被撕裂的心情去期望自由的未來,仰視天空,從牢籠掠過的飛鳥—總讓我們忘卻切膚的痛楚,掙紮著、哭喊著,不停拚湊著無法完整的幸福拚圖。
直到,留下的淚隻為博取典獄長的同情,梗塞的喉嚨不斷重複相同的話語,紙上卻永遠蓋上‘不準假釋’的紅字—我們放棄了。
我們能做的,就是努力麻木的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