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專心、恒心、虛心與學習(1 / 3)

【摘要】專心、恒心、虛心都是中國古代學者使用的特定的非

智力因素概念。專心相當於現代心理學所說的注意,它有專一和專心兩層涵義;恒心相當於現代心理學所說的意誌;虛心是中國古代學者獨創的一個非智力因素概念。中國古代思想家、教育家都非常重視專心、恒心、虛心在學習活動中的積極作用,對此提出過許多有益見解。

【關鍵詞】專心恒心虛心非智力因素學習作用

一、專心與學習

中國古代學者所使用的“專心”一詞與現代心理學中所說注意基本是一回事。所謂“專心致誌”、“專心一誌”、“專心一意”、“正心一堅”、“聚精會神”、“一心不可二用”雲雲,都是指集中注意而言。專心在這裏有兩層涵義:一是就所學的對象來說,應在一定時間內專於一種學習內容,不要隨時變換,也不要涉獵許多(專一);二是指學習態度而言,學習應專心致誌,全神貫注,不要三心二意,心不在焉(專心)。這兩層涵義既有不同,又是密不可分的。學習內容過於龐雜就容易使人精力分散,而精力不集中也容易使所學駁雜不專,兩者同樣達不到學習的目的

專一與學習

學習必須目標專一,內容集中方能致精,而且忌泛濫無統,涉獵過多。如,墨子的學生一再要求學射,他說:

不可!夫知者,必量(其)力所能至而從事焉。國士戰且扶人,猶不可及也,今子非國士也,豈能成學而又成射哉。墨子認為,應該量力而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目標必須集中。又想學文又想學射,最終將一事無成。荀子也認為,“君子壹教,弟子壹學,亟成。”“壹”就是專一。他要求學習者要“專於一技”,指出“騰蛇無足而飛,梧鼠五技而窮。”貪求五技倒不如專精一技更有用。他說:好書者眾矣,而倉頡獨傳者,壹也;好稼者眾矣,而後稷獨傳者,壹也;好樂者眾矣,而夔獨傳者,壹也;好義者眾矣,而舜獨傳者,壹也。

這些古代專家的成功經驗,揭示了一個深刻的道理:“自古及今,未嚐有兩而能精者也。”這說明,專與精二者是辯證統一的。專是精的前提,精是專的結果。“壹於道以讚稽之,萬物可兼知也……故知者擇一而壹焉。”這裏的“壹”是指注意集中;“擇一”的“一”是指學習目標專一。為學必須專一,隻有精神專注,才能達到學習目的。若同時學習兩件以上的事情,必然精力分散,徒勞無益。韓非子有一形象比喻:

冰炭不同器而久,寒署不兼而至,雜反之學不兩立而治。可見,學隻有專一,才能有所專精。

專心與學習

學習時必須專心致誌、全神貫注,切忌遊情外物,心不在焉。荀子說:“目不能兩視而明,耳不能兩聽而聰。”漢代董仲舒指出:“目不能二視,耳不能二聽,手不能二事。”並進一步指出:“一手畫方,一手畫圓,莫能成。”這便是中國古代學者強調專心的客觀依據。

關於專心在學習中的意義,孟子曾用二人學下圍棋的故事極其生動形象地作了概括說明。他寫道:

今天弈之為數,小數也,不專心致誌,則不得也。弈秋,通國之善弈者也。使弈秋誨二人弈:其一人專心致誌,惟弈秋之為聽。一人雖聽之,一心以為有鴻鵠將至,思援弓繳而射之,雖與之俱學,弗若之矣。為是其智弗若與?曰:非然也。這段話明確地告訴我們,人們學習的成敗,在很大程度:不是由於智力的差異,而是取決於是否“專心致誌”。盂子的這個觀點是非常科學的,對後世學習心理思想的影響也很大。荀子曾用自然界的一些現象來譬喻“專心”的作用。他寫道:

蚓無爪牙之利,筋骨之強,上食埃土,下飲黃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蟮之穴無可寄托者,用心躁也。學習上也是如此,如果用心浮躁,三心二意,即使自身的天賦條件優越於他人,也不會學有所成;而一個天賦條件較差的學生,隻要能夠用心專一,全神貫注,同樣會取得學習上的成功。

根據中國古代思想家、教育家所提供的資料,我們可以將“專心”在學習中的作用概括為以下二個方麵。

第一,專心是學習中各種心理活動的組織者和維護者。中國古代思想家、教育家認識到,在學習中,學習者隻有“專心一誌”、“用誌不分”才能保證感知、記憶、思維發揮正常功能。如荀子雲:君子之學也,入乎耳,箸於心,布乎四體,形乎動靜;端而言,蠕而動,一可以為法則。反之,則心不使焉,則白黑在前而目不見,雷鼓在側而耳不聞。心枝則無知,傾則不精,貳則疑惑。南北朝《劉子新論》的作者辟《專學》一章來探討專心在學習中的作用。他從理論上指出:

學者出於心。心為身之主,耳目候於心。若心不在學,則聽誦不聞,視簡不見。

是故學者必精勤專心,以入於神。若心不在學而強諷誦,雖入於耳而不諦於心,譬若聾者之歌,效人為之,無以自樂,雖出於口,則越散矣。

現代心理學把注意定義為意識對客體的指向性和集中性。這裏的“心”即今之所謂意識。在學習中,如果“心不在學”,即意識不指向並集中於學習活動,則“聽誦不聞,視簡不見”,即什麼東西都學習不進去。不僅如此,《劉子新論》還認識到“專心”在思考和解決問題過程中的重要作用。它寫道:

弈秋,通國之善弈也。當弈之時,有吹笙過者,傾心聽之,將圍未圍之際,問以弈道,則不知也。非弈道暴深,性有踅暗,笙猾之也。隸首,天下之善算也。當算之時,有鳴鴻過者,彎弧擬之。將發未發之間,問以三五,則不知也。非三五難算,意有暴昧,鴻亂之也。弈秋之弈,隸首之算,窮微盡數,非有差也。然而心在笙鴻,而棄敗算撓者,是心不專一,遊情外務也。它明確地告訴我們,在學習或活動過程中,即使是最熟練的思考動作,如果“心不專一,遊情外務”,也是不可能順利進行的。《劉子新論》的這段話,顯然是從《孟子告子上》“弈秋誨二人弈”的比喻故事演變而來,但有所深化,並賦予了新意。

第二,專心是君子修身、排除幹擾不可缺少的心理品質。中國古代思想家、教育家認為,“專心”對於一個人的道德修養具有重要意義。荀子就把“專心一誌”當作區別”君子之學”與“小人之學”的根本標誌。明代王守仁則更進一步認為:一個人隻有專心致誌學習,才不會“聞譽而喜”,“聞毀而戚”,完成擺脫“榮辱毀譽”的幹擾,有效克服“噪於其心”,“蕩於其心”,“欠於其心”,“忽於其心”,“傲於其心”等不良心理品質,達到一個崇高的境界。不僅如此,中國古代思想家、教育家還認為,專心是“君子”與“塗之人”相互轉化的重要心理因素。“塗之人”隻要“伏術為學,專——誌,思索孰察,加口縣(懸)久,積善而不息,則通於神明,參於天地矣。”反之,即使貴為君子,佴不能“專心一誌”地學習,“一出焉,一入焉”,其結果才是真正的“塗巷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