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氣陰沉的厲害,洞裏也很黑暗。高得福在山洞周圍拔了些幹草,拾了些樹枝,堆到洞裏,從懷裏掏出隨身攜帶的打火石,敲出些火花,引燃了火堆。洞裏立刻亮堂了起來。隻見這洞裏約莫有十來平方的樣子,最裏麵靠近洞壁的地方是張已經散了架子的木床,零散的木頭腿子還滲著水,看樣子這洞裏終年潮濕。洞是人工開鑿的,洞壁上有規則的鑿痕。高得福自言自語道,“莫不是這洞是鑿刻那片摩崖石刻的時候工匠師傅為了休息開鑿出來的地方?可那片摩崖經書麵積隻怕有上萬平尺的麵積,這洞也不大,最多也就容納三五個人住宿。難道就是三五個師傅開鑿了那麼大片摩崖石刻嗎?那他們幾個得鑿刻多少年啊?”說罷,高得福出了一頭大汗,內心裏佩服的五體投地。趕緊又朝摩崖經書石刻的方向雙手合十拜了三拜。
少頃,一聲悶雷炸響,隻見頭頂的烏雲,就像聽到了衝鋒號一樣,一層疊著一層,瞬間翻滾了起來。緊接著,就是連綿不斷的雷聲,好似萬馬低吟,釋放者積蓄已久的力量。雨像是開閘一般的傾瀉下來,暴雨落到山間,撞擊著岩石,山穀回響著巨大的雨聲。頭頂悶雷滾滾,山穀瀉雨鳴鳴,遠處閃電綻放出魅惑的紫紅色,像是張開了魔爪般放射出去。白色的閃電和紫紅色的閃電交相輝映,大自然的力量是那麼的神奇和可怖。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高得福不免心裏有些忐忑,默默祈禱著暴雨趕快停止。暴雨傾盆,自然萬物躲避。鳥兒在雨前就能感應到,早已還巢。野獸們也四散逃開,找地方避雨。在這看似沒什麼危險的山林中,突然傳出了一聲低沉的怒吼。由於雷聲滾滾,高得福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也依稀辨認出剛才的那聲怒吼不是雷聲。頓時緊張了起來,豎起耳朵想仔細聽聽。可是除了雨聲雷聲,再無其他聲音。高得福長長地舒了口氣。
突然,又是一聲怒吼,這聲音顯然比剛才清楚了許多,高得福後背猛的一涼,後脊梁都被冷汗濕透了。“這,這,這……難道是,是,是老虎嗎?”高得福心裏怕極了,一個人緊靠著洞口的石壁,喘著粗氣。高得福內心祈禱著,這老虎萬萬不要來我這邊。可是這事情說來總是那麼邪門兒,不希望什麼,偏來什麼。一會兒,這老虎又悶哼了一聲,高得福聽得更真切了,顯然這老虎離它又近了許多。這高得福也不是個善茬兒。若是旁人,在這荒郊野嶺,隻身一人,遇到離你越來越近的老虎,隻怕早嚇得腿軟癱倒,那稠的稀的也怕早就都交待到褲襠裏去了。可這高得福遇著大事兒,總是突然就冷靜下來了。高得福左手抄起開山斧,右手抄起鐮刀。心裏說,你有爪牙利齒,小爺我還有兩把奪你命的利器,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高得福握緊手裏的家夥,手指的關節都握得吱吱作響,全神貫注,注視著洞口周圍林子裏的一舉一動。隻要那大蟲敢來,定不讓他毫發未損的離開。再說那老虎,也是急於找個地方避雨而已,早上才剛吃了個飽,倒是不饑。正找著避雨的地方,忽然嗅到人的味道,也就自然朝這邊過來看看。畢竟,其餘的生物闖進老虎的領地,老虎出於本能也要獵殺或者趕跑的。不一會兒,這老虎便從林子裏探出了那碩大的腦袋來。樹影一晃,高得福馬上看過去,正和那老虎對上眼了。高得福身子一震,汗毛一下子炸了起來。他趕緊冷靜心緒,想著下一步的對策。這老虎倒是不怕生,也不叫,眼裏也沒有露出凶光。些許是因為它才吃飽不久,不餓,懶得獵食。再加上老虎這時也沒覺得高得福對他有什麼威脅,也就沒有發起它的威風來。可這高得福不知道這老虎此時沒有敵意,他的對策就是力求自保,若那老虎膽敢上前,就玩了命和它拚了,不由得舉起了那把開山斧。這開山斧攻上路,鐮刀攻下路,不管是老虎撲來還是直接過來廝殺,高得福都做好了最壞的準備。這一掄開山斧不要緊,那老虎頃刻間就察覺到了高得福帶給它的危險,也警惕了起來,弓起背,發出了低沉的怒吼。這一人一虎,就這麼對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