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溝小村(1 / 2)

狗蛋貓著身子,直直望著爛泥牆後麵那隻跳動的山雞,身上一件軍綠色外套,已經泛黃,看不出原本的麵目,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黴味。

在他身邊緊挨著的另一個人,是狗蛋的表弟,過度緊張的身體微微顫抖,手中抓著一個臨時撿來的木杆,用狗蛋的話說是“扯杆子裝高個兒——膽小鬼”。

離兩人不遠處是一堵黃泥糊成的土牆,由於時間過久,牆壁上裂開了幾條細長的口子,從這些裂縫中,隱約傳來張母嘮嘮叨叨的埋怨聲,偶爾摻雜著張父的隻言片語。

狗蛋緩緩的眨了一下發澀的雙眼,迫使自己呼吸平緩下來。他非常清楚,隻要有一點輕微的異樣,那隻到嘴的山雞就會飛走。

狗蛋本名張行早,這麼像模像樣的名字,他父母可起不出來。這是他父親花兩頓燒雞的代價請部隊首長給起的名兒,希望娃兒長大後能夠有出息。

張父年輕時曾經當過兵,雖然大字不識一個,但是很受領導賞識,在炊事班裏掌勺學得一手好廚藝,也因此才能以倆燒雞請動部隊首長起名。

行早被村裏人叫做“狗蛋”,因為本名太文氣,村裏人叫不慣,所以“狗蛋”這個稱呼一直伴隨至今。

這也沒啥,村裏的其他孩子也是“二毛”、“狗小”之類的稱呼,比起“二愣”什麼的稱呼,這個已經算好的了,行早這樣安慰自己。

行早看上去毫不起眼,但長的還算俊氣,隻是可能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俊氣的地方沒成長,看上去就是普通農家孩子。但他的內心深處,比同齡人早熟許多,他從小就向往大城市,夢想有一天,他能走出這塊巴掌地,去看看老爸口中外麵的世界。

當然行早的這個夢想,從來沒跟其他人說過。因為村裏人的觀念中,娃兒長大娶妻生子不離鄉土。要知道,除了張父極個別人見識過外麵的世界,村裏的其他人頂多徒步到過離村最近的青雲鎮。

行早一家四口,一個剛會走路的弟弟,他在家中排行老大,今年剛好十歲,家裏的生活很窘迫,一年也吃不上幾頓葷腥,全家人一直在溫飽線上徘徊著。

此時的行早,盯著漸漸靠近的山雞,微曲的雙腿慢慢蓄力,眼中閃著明亮的光芒,一個前踏、轉身、朝低頭覓食的山雞飛撲了過去,腦中殘留著這樣的念頭:以後每天,都要吃到自己最喜歡的肉!

麻利的將身下的山雞抓起,用隨身準備的絲線迅速紮了兩圈後,行早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從小就被張父逼著鍛煉身體的行早,可沒少吃苦頭,要是連一隻山雞都抓不住,回去鐵定挨老爸一頓特訓。膽小鬼表弟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這位身手不凡的小哥哥,夢想著有一天也能像表哥一樣。

看著手中不停掙紮的山雞,行早哈哈一笑,埋頭向家中跑去。此時的行早,並不知道家中已經來了一位,會改變他一生命運的貴客。

這位貴客正是給他起名的那位大能人部隊首長,聽說這位首長不隻有文化,打起仗來也一點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