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深處與蔚藍色天空緊密連接在一起,幾艘帶桅的魚船一動不動地飄浮在海麵上;天空望不到一絲雲彩,也看不到一隻海鳥,隻有岸邊的海浪翻著浪花發出轟鳴的咆哮聲,一次又一次地衝向黃色沙灘,撞擊著那些突兀的怪狀黑礁石。人們赤腳彎腰拾貝殼和小海螺,其中十來個姑娘小夥穿著各色泳裝泳褲站在齊腰深的海水裏嬉戲,當海浪排山倒海似地湧向他們時,興奮地歡笑聲就會激蕩在海的上空。
我是第一次帶阿玲來看海,坐在柔軟的沙灘上,我們一邊玩著細沙一邊欣賞大海,徐徐的海風吹亂了阿玲的秀發。
“峰哥,我左眼總在跳,你說不會有什麼事吧?”
阿玲緊拉我的手,兩眼卻凝望大海。
我撲哧地一聲笑了,說:“你發什麼神經,我們難得在這裏享受美好的日光浴,會有什麼事會發生!”
“可是……”阿玲回頭看一眼我,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我真的有點煩她了:“你說啊!”
“自從我們來到這兒,一個上午心都好慌亂,”她把我的手放至她的胸前,立即感到她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峰哥,是不是跳得很厲害?”
我忙將手從她胸前移開,因為不想讓其他人看見,又很詫異地問:“為什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啊!”她的手明顯滲汗,兩眼卻回望波濤洶湧的大海。
阿玲今年才十七歲,我比她大兩歲,自從一年前在學校食堂偶然相遇,她便一有空就找我玩耍。我不得不說阿玲這姑娘聰慧又清秀,身體單薄瘦弱,眼睛卻黑亮,從我們第一次認識就有一種離不開她的感覺。可這姑娘不知為何平時總有些怪怪的奇特感應,每每‘重大’事情發生前,總會有一種岀乎人意料的感應,十有八九真就有事發生,巧得讓人匪夷所思。
我聽她剛才這一說,不免有些緊張,眺望四周。此刻除了一望無墾的大海、岸邊的沙灘礁石和無邊的防風林、村莊;天空還是那麼湛藍,陽光還是那般豔麗,海裏暢遊的那些人們還是那麼歡暢,我真看不到有什麼奇異的事要發生。
“啊!天哪,……峰哥,你快看!”
我從沒有見過阿玲這樣語無論次的怪叫。不禁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我也頓時感到了異常。說也奇怪,剛剛還洶湧澎湃的大海突然間變得渺無聲息,近臨沙灘的海水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退縮,眼前原本是海水復蓋的地方立馬裸露出海底岩石、暗礁和幾艘不知何時沉沒的魚船。之前飄浮在海麵上的船隻已沒了蹤影,天空布滿了血紅色的彤雲,無數隻海鳥從空中驚叫著亂飛而過,而且欲來欲多。那十來個玩水的年青人和拾貝殼的人們也傻傻地愣著看海水退去,他們與我們一樣不知大海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這是怎麼回事,海水為什麼無緣無故的退去?”
“峰哥,你不覺得這很不正常嗎?”
海水竟退去十幾裏遠近,天空亂飛的小鳥更多了,有些膽大的人卻為拾到更大更好看的貝殼而高興。我和阿玲相互對望不知所措,她臉色蒼白顯得更加緊張,說:“峰哥,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