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若惜驚喜地側過頭,蘇寧正微笑著望著她。
“喂,臭小子,你醒了?”
言畢,牧若惜便是覺得自己的話很廢,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蘇寧的臉色仍然是虛弱蒼白,淺淺的微笑浮在嘴角,聽到牧若惜的話之後,眉頭突然皺了起來,而且臉色越來難看。
“怎麼樣?還痛不痛?有沒有事情需要我幫你做的?”
蘇寧咬著牙齒,十分難受的表情,擠出幾個字來,“你……壓到我的傷口了!”
牧若惜一驚,趕緊跳了起來,原本剛才興奮起來,竟然不知不覺地俯下身去,手臂壓到了他的腰間的傷處。
她尷尬地笑了,“對不起啊,蘇寧!我……”
蘇寧隻是笑笑,“我沒事啦,你不用擔心我!回去養你的小蠱蟲吧!過幾天等我好了就會寫信告訴你的啦!”
牧若惜給了他一個爆栗,“你要好好的,不然我可跟你沒完!”
蘇寧摸了摸額頭,臉上滿是委曲的表情,“怎麼還對我這麼凶巴巴的!”
“哈哈,誰叫你是小正太,以後就專門欺負你了!”
牧若惜看著蘇寧好多了,自是心中舒暢,大笑出來,回頭又同蘇寧聊了一會,便退了出來!
天氣逐漸暖和起來,原先被葉叔翻好的山地,也可以播種了。
三月中旬,便開始種山芋,這段時間牧宅的全部人馬都出動了。
除了絹兒留在家裏照顧小櫻櫻,其他的人,包括啞巴姑娘都到地裏幫著種山芋,牧若惜小時候就跟著阿奶種過一些地,所以對於她來說,幹濃活也並不陌生。
葉田茶卻是心疼她,總不讓她幹。種一會,便是拉著讓她休息,一天下來,倒也不累。
每天早上,葉嬸母女倆早早起來,把一整天的飯食都做好了。
然後叫大夥起來吃飯,吃完飯,便收拾好馬車,將午餐和水壺裝背簍裏,帶到田間去。一直幹到中午,吃過午餐,就著濃蔭,在樹底下鋪塊席子休息一會,然後接著一直再幹天黑回城。
牧若惜比她們早先一步,駕著車先去清涼寺看望一下蘇寧。
蘇寧在雲仙人的照顧下,身體便是日漸恢複起來,三五天以後,便可以下地走路了。氣色也好了,先留在清涼寺跟著雲仙人一起喂養小蠱蟲。
牧若惜趁著雲仙人出門的間隙,問著蘇寧,“給我看看你的傷口!”
蘇寧臉一紅,昂著頭答道,“看什麼看?小女子竟也不知羞恥!”
“我?你?…….好吧,我其實已經看過了,我想再看看!那傷口的形狀,興許能讓我回憶起什麼來!”牧若惜經常性地把男女授受不親這個問題給忽視了。
就屁大點的小男生,給看個腰羞什麼啊?這在現代社會裏,遊泳池一大堆穿著三角褲的男人,你多看兩眼,人家還高興得要命。
“來嘛!給我看看!”牧若惜繼續哄他,當時,蘇寧的腰被那彎月刀所傷,血肉模糊,牧若惜當時又急又怕,也不知道傷口有多深。
蘇寧後退兩步,伸手護著自己的腰帶,像一個小媳婦似的緊張兮兮地瞪著牧若惜。
“唉,算了!小氣鬼!”牧若惜決定不再耍流氓了,“好了,放過你啦!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望著牧若惜輕盈的身影愉快地跳走了,蘇寧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小丫頭,越來越過份了。
牧若惜一路沿著台階蹦跳著下來,加想蘇寧的窘迫,便是覺得非常有趣。駕好馬車,又回自家的田地,接葉叔葉嬸等一家子回城。
這樣的生活是充實而愉快的,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
等種完花生,牧若惜的小蠱蟲已經生長到第二階段了。
那塊鬼麵芝,說起來蠻嚇人的,拿出來隻有拳頭大小的一塊幹癟的褐色猴頭狀的菌類,翻過來,那菌蓋上,有灰白色的像癩蛤蟆身上的疙瘩一樣的眼睛。而且有十來雙,看著確實有點慎人。
而且,在晚上,這些眼睛會發出藍瑩瑩的微光,難怪叫做鬼麵芝的,這東西在晚上看著更加怕人。
雲仙人交待過,這東西招毒蛇蟻蟲,所以她幹將鬼麵芝放在空間裏去了。
在小蠱蟲長到第二階段,她便是將鬼麵芝泡水,讓它慢慢長出菌苗來。
等到田裏的農活都幹完之後,葉田茶和蘭西便去了那家染布坊做女工。葉叔和葉嬸則是留在家裏,偶爾抽空去山中看看地裏種的作物。
四月初,蘇寧便是全部痊愈,回到了國子監繼續求學。
小櫻櫻也快四個月了,此時,她的脊柱已經硬挺了,再抱著她,也不需要用手托著頭了。躺著的時候,也會自己翻身,嘴裏的依依呀呀也說得更多了。
牧若惜搖著手裏的撥浪鼓,發出咚咚咚的聲音,然後逗弄著她玩,她便會發生嗬呀的笑聲。那笑聲純潔而愉快,讓牧若惜心裏有一種空落落的愁暢。如果她的眼睛能好起來,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