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罪神延維。”
“他不是被壓在雷澤嗎?何以出山?”
“這正是我擔心的,當年陸吾所托告訴我使命一事與延維有莫大關聯,然而他卻沒有告訴我具體內容,隻怕此番延維隻衝著他來的。”
“又是你所謂的使命。連你也不知是什麼內容,為何還要如此堅定去追尋真相?”
“那是我與陸吾的約定,他的轉世如今被我這般放任不管,想來有些對不住他。延維的能耐你我都心知肚明,如何才能壓住他,你可有方法?”
“沒有。”帝台如此爽快應道。
“既然沒有,我也是白來了。告辭。”
“何必這般匆忙?”
“我必須讓燕孤雲想起前塵往事,事到如今必須讓他成為陸吾。或許還能勉強對抗延維。”
“以神抗神?咱們不知延維的目的,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隨你,我走了!告辭。”
化作青煙消散無蹤。
帝台在祖師祠堂內,望著牆上的畫發呆,畫麵中是一個老頭一個小女孩,老者是帝台,小女孩卻是瑤池轉世。
望著畫麵,帝台感慨:“小瑤啊,陸吾就要歸來了,你現在過得如何?能不能撐到他歸來那一刻?”
王都,大街上,江湖人士湧動。王都居民但見那些俠士威風凜凜,這才心底平靜了一些,然而還是對此抱有懷疑。
燕孤雲依舊在酒肆呆著,醉生夢死。整日胡言亂語,隻是打發時間。
當是有緣,這日酒肆裏來了大堆人,身著玄黃道袍。
當先一人卻是玄天德坐到桌上,玄清、玄明、玄天和玄孝四人坐下陪著他,其他的弟子則站在身後。也不知玄長老為何要到這酒肆。
喚過小二,玄天德卻要了兩壺酒。
揭開封皮,倒了兩碗,卻端著一碗,喝道:“王都的美酒隻可惜釋師兄你嚐不到了,師弟我替你嚐了。”
將那碗倒在地上,自個卻拿了另一碗一口幹盡。
玄靈見她爹這般,卻躲了他的酒壇:“雲璃師叔都說了您不能再喝酒了!”
雲璃就坐在一旁,卻沒有理會玄靈的示意。她的視線一直看著旁邊那個趴在桌上還在不停灌酒的乞丐。
那個乞丐正是燕孤雲。他早已懶得打理自己,胡須留長,頭發蓬鬆鬆許久未洗,身上的衣服沾著泥沙弄得髒兮兮的,與他在玄黃殿上蘇昕替他打理那時完全不同,已經變了個人。
長發搭在眼前,遮蔽了他的五官,頭發浸入酒碗中他也不去撥開,連仰頭都懶得去動,隻管臉趴在桌上,無力地灌著酒碗。就兩個字,頹廢。
“師叔,一個乞丐有什麼好看的。您倒是幫我勸勸爹。”
雲璃回神,胡亂應道:“偶爾飲酒也沒什麼。”
“啊!”玄靈吃了一驚。
雲璃又看了兩眼,她還是不能確認,索性也不再看他。
玄天德突然問道:“蘇昕姑娘似乎嫁給了大司馬的公子,就在這王都吧。”
雲璃心底不是滋味,她知道蘇昕的委屈,為了保全自己和玄黃殿,她卻犧牲自己的幸福。都是可惡的魯能!雲璃雖然知道是魯能搞的鬼,卻不知道姐姐雲素和姐夫蘇澤偉也是魯能逼死的。
說到蘇昕,玄月有話說:“當初昕兒和小雲子在一塊兒是多好的一對兒,可惜了小雲子。”
玄清卻不同意妻子的說法:“幸好不是他,要是和那個魔族在一起可就害了蘇昕。”
玄月登時人都不好了,大庭廣眾之下揪著他的耳朵:“你這是什麼意思!小雲子是燕莊主的後人,哪是什麼魔族!”
“可他殺了釋離玉長老!不是魔族怎麼會幹出這種事來!當然我不是這樣想的,隻是派中那些弟子這樣認為。”
整個氣氛瞬間就被破壞了,原本飲酒圖樂卻弄得玄天德心頭很不爽。燕孤雲是義兄之子,他從不懷疑燕孤雲是人非魔。但是玄黃殿上那麼多弟子卻認定他是魔,或許讓他離開玄黃殿是個明智的決定,然而他一直在山上生活涉世未深也不知在人間可還習慣。
一臉擔憂,玄天德忍不住又灌了一口。
“是就是了唄,他本人都不糾結,你們瞎操什麼心。”旁邊的乞丐卻迷迷糊糊喝了一聲。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往這邊看,卻都沒認出來。隻有蓬鬆的頭發遮著臉,自然是不會聯想到他就是燕孤雲。
看他渾身酒氣,眾人不理會他。然而玄靈卻不這樣想,非要找他說理。
玄靈與燕孤雲的關係還不錯,那時曾在她家待過不足一個月,傻傻的臉龐還記在她心裏。燕孤雲被趕出玄黃殿的時候她可不好受,雖然那時候也曾發生打架這等不愉快的事,但每次都是那家夥先認錯。她也就心滿意足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然而眼前這個家夥居然說他們是瞎操心,登時氣不過:“你一個乞丐說什麼大話!”
伸手就去撥開他的長發,看清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