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自顧自說道:“看起來你很是自戀,加上話癆,又長得尋常,我想很少有女子會喜歡你。”
這句話說得鬱希夷眉頭緊皺,但很快便反擊道:“你的言語果然比你的刀更能殺人。”
陳朝冷哼一聲,“要不壓在神藏境界,你我打一架?看看你這位所謂的殺力無窮的劍修,這到底有什麼本事。”
鬱希夷微笑道:“我不喜歡做這樣的事情,贏了你又怎麼的,難道告訴天下我鬱希夷贏了一個神藏武夫,這件事可不值得怎麼宣揚。”
陳朝沉默了一會兒,想要反駁,但卻莫名覺得對方說得有些道理。
即便自己已經在武試上奪魁,但說來說去,還是無法證明些什麼,至少是無法證明自己比鬱希夷更了不起的,所以鬱希夷不管是贏還是輸,對於陳朝來說,都不丟臉。
反倒是如果鬱希夷輸了,那麼他才丟臉。
男人之間增進友誼的一種方式,也是特別有效的一種方式便是互相譏諷,很顯然,眼前這兩位已經都已經明白。
在閑談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之間又增進了些感情。
“你還沒有告訴我,這裏是不是你最終的目的地?”
鬱希夷眯著眼說道:“你不待在神都,偏偏來到這麼遠的南邊,沒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陳朝理所當然地說道:“既然是你不知道的事情,那為什麼還要主動告訴你?”
“你要是沒有事情做,其實就可以走了。”
陳朝擺擺手,開始下逐客令。
“這是你家開的酒樓?還是說這一座郡城歸你管?你讓我走我就得走?”
鬱希夷挑著眉頭,臉色有些不善,這位年輕劍修哪裏管這些,靠在窗口便開始打量四周。
這棟酒樓估計已經是這座雨水郡裏為數不多,碩果僅存的酒樓了,但二樓其實也隻有兩三桌人,正常按理來說,也不該如此冷清,但既然這一路走來,已經看到了城裏的景象,此刻有這麼一幕,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鬱希夷有無趣地打了個哈欠。
他好像是有些困了,昨夜一夜殺妖,看起來簡單,但對於他劍氣的消耗……其實也不大。
他打哈欠,就是單純的困了。
陳朝喝著那杯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鬱希夷睡著了。
他發出輕微的鼾聲。
陳朝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些什麼,微微蹙眉。
……
……
謝南渡離開謝氏,在門口站定,看了很久的那塊匾額,不知道在想什麼。
魏序緩緩從門中走了出來,這位來自神都的書生,一如往常,誰也不知道他在謝氏經曆了什麼,但看他的這個樣子,理應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沒有說話,隻是走上了那條小木舟。
魏序站在木舟上,才有些感慨地開口問道:“師妹辦完了想辦的事情嗎?”
木舟緩緩而行,這一次是逆流而上,一般這是不會發生的事情,但既然是魏序在這裏,那自然不是太大的問題。
等到木舟遠去,再也看不到謝氏的那處匾額,謝南渡才輕聲開口道:“算是辦成了一件,不過有些事情師兄也知道,此刻的我是有心無力。”
魏序微微點頭,同樣是出身世家大族,他哪裏又不能明白謝南渡的想法和處境。
“師妹是女子,本就麻煩,好在性子如此,若是柔軟一些,便更是糟糕了,聯姻之類的事情,天底下向來沒有考慮的一個問題,也是最沒有道理的一件事。”
魏序看著水麵,忽然想起了院長釣魚的事情。
“那個問題倒也簡單,便是願不願意的問題。”
魏序微笑道:“我拜在老師門下之前,家中也給我早就選好了要娶的女子,那女子不能說不好,溫柔賢惠,又知書達理,其實真是天底下很難得的一個女子,隻是她什麼都好,不過是不喜二字而已。”
謝南渡好奇問道:“既然什麼都很好,為何師兄又會不喜?難道隻是因為不想要接受家中的安排嗎?”
魏序搖頭道:“同樣是花,我喜歡一朵梨花,她卻是一朵桃花,這有什麼可以相提並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