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蘇泯的話，想到這裏，我愣住了。
對啊，我跟了他那麼久，到現在，還是不了解他。玩過那麼多場陰謀，贏家永遠都是他……
“你……你……看來，我真的不了解你。”我跌坐到地上，腳軟得不行。
此刻，大批軍隊衝了進來。指著劍包圍住我，衝著蘇泯下跪，高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竟然是蘇泯的軍隊，原來，他不是不反抗，而是在等待時機。所以，他從來不慌亂，從來不會失敗。
“叛軍已全部拿下，聽候陛下發落。陛下這步果然是對的，若要擒賊，必先擒王！”領頭的將士豪爽地笑道，聽到這裏，我下反應是，師父……
師父敗了，我也敗了，敗得真慘，連心都丟了……
他剛要說話，我立刻起身，擋開長劍。不顧性命，衝上去抱住他。現場的將士，全部拔劍指向我，卻被蘇泯那個高冷的目光逼迫著收了回去。
我淚水直流，踮起腳尖，硬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留我師父性命，你不覺得，你欠我的太多了嗎？”
“晚了……”他淡淡的回答我，也沒推開我。卻讓我的心涼到零度，也就是說，師父早已喪命？
“蘇泯，我隻是你的棋子對嗎？你知道太後和師父的事，便順著師父的意思，收我為你手下。所以，太後來抓我的時候，你沒有想為我求情，甚至覺得死不足惜。可當太後知道我是師父的徒弟後，又心軟留了我一命，才讓你把我帶了回來對嗎？”我把我的猜測全盤供出，抱著他，我覺得很冷。
“是。”他也沒打算瞞我，隻是回了我一個單字音。卻抱緊了我，抬手觸上我的淚痕。
單是這一個字，我已然絕望。蘇泯，你走的每一步路，都完美無比。能最殘忍的把人傷到底，若不是他結合心腹，演出這麼一幅假象，怎能引出師父？
那麼，下一個……該到我了……
“蘇泯，那，我也該盡一下，徒弟的職責，為師報仇了。”我推開他，後退幾步，撿起落在地上的長劍，狠狠指向他。仿佛抽盡身上的力氣，努力的站穩。
此時，周圍的長劍通通圍住我。我想，我殺過那麼多人，對付他們，我一定錯錯有餘。連蘇泯甚至都不是我的對手……
他深深望了我一眼，幽深的黑眸裏看不出情緒，抬手阻止了那些包圍住我的人。
“既然如此，怨不得朕了。”蘇泯冷然道，執起長劍，表示願意和我動手過招。
我知道，蘇泯武功沒我高，他打不過我的。那也隻能喪命了。
想到這裏，我咬咬牙，拿著劍和他打了起來。這次，我失策了，蘇泯並不是打不過我，而是讓我。否則，他就沒有帶我回去的理由。
當我的手筋和腳筋皆被他廢了之後，劍被狠狠摔在地上。我倒在血泊裏，手上和腳上傳來的蝕骨痛感幾近要我半條命。我的心裏更是浮起一陣沉重的絕望傷痛，蘇泯算是把我這輩子的努力全部廢了。
我再執不起劍，武功喪失。如何對得起師父的苦心？想來，卻是哭也來不及了。
汙血濺上了我的麵容，這次，是我自己的血……害我之人，便是蘇泯。我不可思議，一遍又一遍地呢喃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朕說過，太要強，不好。”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我，語氣如常的平淡，沒有任何情感。
“蘇泯，如此，你便殺了我吧！一了百了倒好！死得也痛快！”我低聲冷笑，眼淚依舊順著眼角流下，落入地上。說不出什麼滋味，像是絕望，像是留念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