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珍蓉一見那照片小臉兒嚇的慘白,連連叩了幾個頭,“臣妾罪該萬死,求太後娘娘饒過。”端慈太後幹笑了兩聲,將茶盅置於木桌之上,“怪道瑾妃說你狐媚皇上混淆視聽,果然不假。珍妃呐,不是哀家不願饒你,隻是祖宗家法不可廢。若今日不對你小懲大誡如何堵得住這悠悠之口?事到如今,你就認了吧。”她提高了嗓門,“來呀,杖責二十。”

一個太監應聲道,“是。”端慈沉著臉吩咐用刑,瑾彥從牙縫中磨出幾個字來,“想不到珍妃妹妹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太後娘娘慈愛,隻對你略施薄懲,還望你以後謹言慎行啊。”

珍蓉哭叫不已,冷汗流了一層又一層,板子重重的落在珍蓉的臀部,她冷冷的瞥著瑾彥,一言不發。這一會子功夫,臀部已經腫脹了起來。這時,門外有太監尖聲叫起,“萬歲爺駕到。”

載承一步邁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太後腳邊,“母後開恩,珍妃年幼,身子骨孱弱,還請母後念在珍妃往日恭敬謙和,服侍兒臣盡心竭力的份上,饒過她吧。”說完,竟自顧自的叩起頭來,端慈愛子心切,態度也漸漸緩和了些。

“哀家責罰珍妃也非出自本心,隻是珍妃恃寵而驕,譖權越限,若不以示警戒何以安定人心?珍妃有過,為了整肅後宮,著降為貴人,以觀後效吧。”載承含淚一口答應了下來,命宮女扶著珍蓉回了長春宮。

十一月初二日,舜遼皇帝有旨:本朝家法嚴明,後宮女眷不得幹預朝政之事,珍妃承侍掖庭,深得朕心,乃近來習尚浮華,若不加以懲戒恐左右近侍紛紛效之,他他拉氏·珍蓉降為貴人,以示薄懲,還望眾人引以為戒。

長春宮一切都還是舊時模樣,隻是早已門可羅雀,珍蓉扶著門站在院落門口,癡癡的望著那無盡的二尺見方金磚鋪就的石板路,默默垂下兩行清淚。

載承3忙完了善後事才趕去了長春宮看望珍蓉,他疼惜的將珍蓉攬在懷中,“蓉兒,有朝一日,朕一定複了你的位份,你暫且忍耐幾日,朕也有朕的難處啊。”珍蓉牽強的笑了笑,靜靜理著載承的發辮,“臣妾能服侍皇上左右已是天大的榮耀,再不敢奢求什麼,隻是臣妾家母處境堪虞,還望皇上多加照拂。”

載承前腳剛走,瑾彥就帶著宮人進了長春宮的門,她雙目含笑,麵色如春曉之花,衣飾盡以金銀墜之。珍蓉照著規矩行了禮,瑾彥虛抬了抬手,打量著長春宮中的陳設,“珍貴人這裏如今倒是清靜,妹妹也好安心靜思己過,皇上救得了你一次,怕是救不了你第二次,妹妹,還是謹慎些的好。奉太後娘娘懿旨,珍貴人平素裝飾衣服俱按宮內規矩穿戴,並一切使用物件不準違例。本宮封太後娘娘旨意,一切超出貴人位份的新巧稀奇物件一律收歸內務府,妹妹還請不要見怪。”

瑾彥帶著宮人將珍蓉宮中大小角落搜了個遍,許多皇上賞賜的綾羅綢緞及珠飾都被一並收了去,珍蓉靜靜的看著瑾彥張狂得意的微笑一言不發。直到長春宮中再沒有值錢的東西才帶著宮女太監意欲離開,臨行前,瑾彥附耳對珍蓉說道,“對了,珍貴人。本宮有一個宮外遞來的消息險些忘了告訴你,緗夫人聽聞妹妹受了刑罰擔心不已,今兒個晨起,病逝了!”

珍蓉的身子晃了兩晃,搖春趕忙扶住珍蓉的手臂,“小主還請珍重身子,莫要動氣啊。”珍蓉臉色鐵青,死死的盯著瑾彥,瑾彥輕笑一聲,帶著宮人邁出了長春宮,她在長春宮的門口狠狠的啐了一口,“什麼東西,也敢妄想跟本宮爭寵。”

珍蓉得知緗夫人病逝後大病了一場,身子越發的消瘦,而這宮中的爭鬥卻像永無止盡似的,樹欲靜而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