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道人玄機用力掙紮,“雪靈珠與龍骨怎麼會煉出你這種女人呢!不應該是一顆丹丸嗎!你早應該在這符水內化為丹丸啊!”
“丹丸?你指雪靈珠嗎!的確把雪靈珠從我體內煉出來了,正因為有雪靈珠,我才僥幸活了下來,並得到了龍神的能力。”我掌中那藍色的小珠兒懸浮半空,如魚得水。
道人玄機氣得說不出話來,猛然用力掙脫了禁錮。
“龍香……是你欠我的……”道人玄機用盡靈氣一搏反而失敗,使得自己法力全失,他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忽然,他發瘋般地長嘯起來,那叫聲異常淒厲尖銳,有如山狐夜鳴,令人毛骨悚然。
“師父……”龍井含淚叫著。
那道人玄機望了他一眼,眼中盡是蒼茫大地,落雪無痕。他彎曲著身體躍上宮牆,化為一頭白猿,攀援離去。
遠處傳來宮人的驚呼聲,“有猴子!捉住它!”
“原來師父他……他竟是昆侖仙山的守護仙猿……”龍香驚愕,恍惚想起凰藥師的話語:道人玄機因觸犯天規,被貶離仙界……那當年守護五色玉樹的守護仙猿何等風光,卻因這小小雪靈珠食盡五色玉樹的日精月華,造成玉葉脫落,仙猿失職,被貶往人間。
他為何不安靜修行,非要尋找捷徑,人間走了這一遭,卻賭輸了全部法力,到頭來連化身都保持不住了。
究竟,為的是什麼……
龍香神色疲憊地飄落至地麵,緩緩走近二師兄,親手將他頭頂刻有咒符的銀釵拔掉。隻見一道白光隨之飛瀉而出,二師兄張開雙臂,口作鶴鳴,手臂化為巨大的白色羽翼——他變成了一隻白鶴,正是玄機上人的坐騎,白鶴。
如今,終究得以自由。
“親娘來!這玄妙觀真夠玄妙的,就我是一介人類啊……那個,龍……龍香……你……”龍井驚異得說不出話來。
龍香微微一笑,將懷中的空幻鏡掏了出來,扔給龍井說:“三師兄,這世間唯有你與瓊仙對我最好,香兒既是龍神,便要歸往昆侖墟大雪山,若是實在想念香兒,就照照鏡子吧!隻是,千萬不要在夜裏照耀北鬥星哦!”
在那茫茫天宇之上,龍香駕鶴歸去,透過白鶴寬大的翅膀,她看見鄯國大軍攻破了邊城,將震州等四州十三縣盡入囊下,銀侏國協同左右三國,合力強攻著京都。無數京都士兵奮勇抵擋,以勢不可當之勢將外寇殺得節節敗退,一襲金黃衣裳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使她想落淚而逃。
終究,這漫長一生,他仍要獨自走完……
忽然間,有人輕輕喚她的另一個名字,“雲輕!”
龍香抬起頭來,隻見皇城紫氣蒸騰的雲霧中,飄著若隱若現的一位女子,她終於掙脫了皇城結界的束縛,魂魄得以回歸大荒,自由無阻。
“瓊仙!”龍香也笑,她像想起了什麼,衝那女子張開手掌,赫然是塊刻有“玉瓊仙音”的並蒂蓮花玉牌。
“真好!”韋瓊仙讚歎道,她輕輕躍上白鶴的背脊,與龍香一同向著漫無邊際的雲端奔去。
八風國所有百姓都看到了,那美妙仙音自上空飄來,一隻巨大白鶴背上端坐著兩個容色絕麗如畫的女子,一人冰藍綃紗龍鱗威揚,一人翠色飄逸輕染鵝黃,二人曼妙身姿,如出岫彩雲,終於在清澈天空中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