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洋下到停車場,路子明已經趴在方向盤上睡著了。
他隔著車窗端詳路子明的睡相,過了幾分鍾才敲響玻璃。
路子明睡得很輕,幾乎立刻醒了,麻利地收拾起副駕駛座上鋪散的文件扔到後座,把車門解鎖。
“這都一點多了,餓不餓?”他發動汽車,左右晃了晃脖子,自然而然地摸著嶽洋的腿。
“餓過頭了。”嶽洋疲勞地靠在車座上,握住他的手,“去下島咖啡怎麼樣?”
“你不是餓過頭了嗎?”
“這不是還有你嗎?”嶽洋說,“你等我到現在肯定餓了,走吧。”
和嶽洋公司有合作關係的地產商畢竟有橫向產業,資金力量還是能夠撐過這一場劫數的,上億的投資更不能打了水漂。任務艱巨,嶽洋肩上的擔子太重,不得不天天加班開會以求絕處逢生,路子明也雷打不動地每天開車來接,嶽洋總覺得過意不去。
“你們公司是不是就你一個能辦事的?”路子明跟嶽洋坐在桌子的同側,把另一本餐單還給服務生,靠過去看他手裏的。
嶽洋有點尷尬,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你是沒看見別人忙成什麼樣。”
“看見了我也不心疼。”
路子明說話的聲音不高,但店裏畢竟沒幾個人,服務生的注意力也都在這邊,嶽洋不由得看他一眼。
路子明轉頭看服務生:“一份排骨煲仔飯套餐,一份台灣炸香腸,再來一壺紅茶。”他把下巴放在嶽洋肩上,刻意壓低聲音放緩語速,聲調上揚輕佻得像個情聖,“你吃什麼?”
“一個滑蛋蝦仁飯。”嶽洋“啪”地合起餐單推過去。
“先上紅茶。”
“好的,二位稍等。”
路子明等服務生走得看不見人影,忍俊不禁地問嶽洋:“你尷尬什麼?”
“我真……”嶽洋眉頭緊皺質問他,“旁邊有人你就不能收斂點。”
“隻有一個人怕什麼。”路子明又把手放在他腿上,“再說她又不認識我們。”
嶽洋抓起他的手扔在一邊:“你腦子有病吧,你以為我們是什麼?故意秀恩愛有意義嗎?”
“故意?”路子明不笑了,“不碰你才是故意克製的,我不管什麼時候都想親近你,從來沒想過秀恩愛。”
他繞過桌子坐到對麵去,向端來紅茶的服務生點頭道謝:“這樣好點了?”
嶽洋焦躁地抓了抓頭發,他最近工作壓力太大,剛才那陣情緒其實是遷怒,他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坐過來吧,反正來來回回的也就是服務員,看見了也沒什麼。”
“你覺得不舒服就算了。”路子明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點正事,你知道今天,不對,已經是昨天了,你知道昨天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