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帝君歎了口氣,“其他幾個封天印天天隻能聽她嘰嘰呱呱,連扁她一頓都做不到,要是我,也巴不得破印,好離她遠點。”
楊戩思索著剛剛妲己所說的話,“按她所說,他們幾個破印而出是為了發動什麼地劫,收集寶物也是發動地劫的一部分。這地劫……,我倒首次聽說。”
紫微帝君在後麵低頭走路,“我也沒聽說過,倒是當年的封神之戰似乎有‘天劫’之名,這‘地劫’又是什麼東西?妲己不會是瞎說的吧?”
楊戩皺眉,“她若撒謊能騙過我?而且又是在陰池之上!”
紫微帝君聳聳肩,“逼供我是外行,你看是真的就是真的。如果真像妲己說的,是他們三個封天印算到發動低劫的時候已到,為了完成身為虛偶的禁錮拜托萬俟隳幫他們衝破封印,那麼金典閣下的封天印加上萬俟隳一共就是四個嘍?”
楊戩自然明白紫微帝君所指之意,這四個封天印裏除了可以確定的妲己和萬俟隳,那個颸旐,從他與萬俟隳的對話也可判定為封天印,那麼,這樣剩下來的不知身份的封天印就隻有一個了!
可是,那日颸旐襲擊楊戩時所帶的三人,也都是沒有半分氣息的!
難道他們也是封天印?難道妲己在撒謊,實際上封天印遠不止四個?
思緒飄到受襲那夜,金衣女子手中千條焰光罩到身上的感覺,即使現在回想起來,也讓楊戩後心發冷。
楊戩在那場截闡兩教死傷慘重的封神之戰中,並沒有吃過什麼大虧,所以對曾被混元金鬥拍倒的事始終無法釋懷,那混元金鬥的滋味更是記得一清二楚。
而那女子手中放出的光芒分明就是混元金鬥的光!
可是,楊戩也清楚地記得那女子手中空無一物,那金光竟似從她手心裏生出一般!
楊戩心神一轉,陡然停了腳步,後麵的紫微帝君差點撞到他身上。
“怎麼了?”
楊戩眉頭緊鎖,眼睛卻亮了亮,“你可還記得萬俟隳是怎麼回答‘有什麼方法可以完全隱藏氣息拿走寶物’的?”
紫微帝君一愣,他對萬俟隳回答了什麼記不大清楚,倒是那晚大衣櫥破窗飛出的狀況讓他記憶深刻。
楊戩似乎也沒真等紫微帝君給他回話,隻微微仰首,自語道,“是了,有五種可能,說第五種時他跳出窗子……”
萬俟隳的話突然從心尖掠過…………第五種可能就是——寶物自己長腿跑了!…………
楊戩揚手一揮,墨扇一聲脆響,展翅微震。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些寶物會無緣無故地消失!”
紫微帝君依舊雲裏霧裏,“什麼?”
楊戩冷笑,“它們身為器物,本就毫無生息,如若再自己長了腿,又有誰能看守得住?”
長了腿?…………誒誒誒誒誒?!
紫微帝君張大了嘴,“你別告訴我那天襲擊你的女人,她自己就是……混元金鬥?!
楊戩持扇輕搖,“有何不可?一塊石頭在凡間放久了都能生個猴子出來,這些寶物本就靈氣強盛,又都是放在神界,天長日久幻化成靈也沒什麼奇怪的。”
那雙生少年,記得颸旐曾喚其中一個為“誅兒”,莫不就是誅仙劍與戮仙劍?!
這寶物成靈,其實本不是什麼希奇事,以前燃燈道人的琉璃燈燈芯也曾幻成形體,跑出去找薑子牙的麻煩。
但這次成靈私逃的,竟都是能鎮壓一方的頂級法寶,這可是聞所未聞!
而且看它們的樣子,都是自願跟著身為虛偶的颸旐,難道真與那個所謂“地劫”有什麼關係?
萬俟啊萬俟,這些你又知道多少?是否早已心知肚明?
你是否也對我有所隱瞞?
你…………是否也牽扯其中?
算時間,你早該到了麒麟崖,你再怎麼厲害,又怎麼可能敵過祖師………………
楊戩微微垂了羽睫,續又抬了步子往外走,紫微帝君見他沉默,便也不作聲地跟上。
前方漸有溫暖的陽光射入,紫微帝君隻覺得渾身一暖。
剛剛在陰池邊,饒是自己有紫微帝氣護體,站久了也覺得如被寒刀削刻,而楊戩…………
忍不住抬頭注視前麵的司法天神,逆光中,楊戩的身影光亮得有幾分不真實。
那人仿佛任何時候都從容得無懈可擊,卻又固執得不近人情。
究竟是他的人不畏嚴寒,還是他為了抵禦一切嚴寒,將自己的心凝得更冷,更硬?
走出墨色的混沌,沐浴在久違的陽光裏,紫微帝君舒展了一下身子。
“楊戩,走!”
楊戩眼波流轉,落在笑嘻嘻的紫微帝君的身上,微露詢問之色。
“我們去喝杯酒暖暖身子,如何?”
楊戩一怔,冷凝的表情軟了幾分,習慣性地勾出一個嘲諷的微笑。
“該不會別有所圖吧!”
看楊戩神情輕鬆起來,紫微帝君哈哈一笑,心想你那酒量,誰想用酒灌你真是自討苦吃,於是裝模作樣地做發誓狀。
“我要是別有所圖,就讓天上掉個人把我砸死!”
話音剛落,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大叫,楊戩眼明手快,一把將還沒反應過來的紫微帝君扯到旁邊,然後才揚起扇子,擋住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