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山。
萬丈崖底。
妖豔的彼岸花開到荼蘼,花瓣上濺染著星星點點暗紅的血漬,四周布滿森森白骨和淩亂殘破的衣裳。
風極陰冷,刮的周圍的灌木沙沙作響,在昏暗的光線中,依稀可見幾道幽綠的光,從灌木叢中透出,像是一雙雙死人的眼睛。
一顆斷裂成半截的枯樹上,插著一具尚未腐爛的屍體。
屍體仰麵朝上,身上華麗的錦緞已經染成絳紅色,眼睛暴突著,像是見到了極為恐懼的東西,死不瞑目。
屍體左邊,是一些散落的金銀玉器,有的摔碎了兩半,有的完好無缺,但無一例外,都被腐肉,血水包裹著,甚是滲人。
屍體的右邊,一隻穿著紅色繡花鞋的腳輕飄飄的蕩漾著,順著繡花鞋往上,妖豔簇新的新娘紅裙和周圍殘破腐敗的環境格格不入,尤為詭異。
再往上……
那是怎樣一張臉,泛著青綠色的光,腦袋歪歪的掛在衣領上,脖子上是一道驚悚的傷口,嘴角掛滿了鮮血,兩個眼球就像是燈泡一樣暴突著,懸在嘴角,長發披散在肩頭,陰風中,頭發就像是攝人魂魄的八爪魚一樣,肆意飛舞,狂亂,恐怖。
要不是從小見鬼見慣了,雲舞真會當場被嚇死過去。
不過眼前的景象,也依舊讓她毛骨悚然,怎麼會有這麼多白骨?
她攀沿繩索斷裂,從鬥岩峰上掉下來,作為一個五星級風景區,鬥岩峰崖下怎麼會是這樣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萬塚窟,屍體和那個女鬼還都穿著古裝。
“嘶!”
頭疼,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氣。
陡然間,有大量奇怪的記憶就像是魚群一樣躍入腦海,由不得她拒絕,許多片段和放電影似的在腦海中電光石火激閃。
頭更疼,疼的就像是腦殼被碾碎成了粉末。
她倒在地上,痛苦哀鳴,一雙冰涼的手,覆上了她的額,頭疼漸漸散去,她一抬頭,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紅衣女鬼。
“我到底是誰,為什麼我腦子裏有另一個人的記憶,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女鬼倒是一愣:“你看得到我?”
是,雲舞看得到鬼,從七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後,她一直能看到鬼。
10歲之前她都生活在恐懼中,害怕時不時奔出來血肉模糊出現在她麵前的鬼,十歲之後可能是長大了,也可能是見多了習慣了,她開始接受自己這天賦異稟的體質。
可現在,分明不是能見鬼這麼簡單。
她還是她,可又不是她了。
她體內住著另一個人的記憶。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雲舞吼,女鬼嚶嚶哭了起來,倒是讓雲舞有了罪惡感:“你別哭了,我不是故意吼你的,隻是為什麼我在這,為什麼我好像不是我了。”
她的勸說沒起作用,女鬼哭的委屈:“你自己掉下來,我救了你倒不謝我,還凶我。”
額,腦子裏不屬於她的記憶中,好像也有墜崖地的記憶。
“額,我真不是凶你,隻是我搞不清楚我現在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