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這個被黑色鬥篷掩蓋的嚴嚴實實的人,眾人都是一陣莫名。
“這位是?”林瑞微一遲疑的問道。
“此乃在下弟媳,尚且年幼,方才言語冒犯之處,還望大將軍不要見怪。”趙王上前一步,拱手賠罪。
“裝模作樣!北國正值夏末,暑氣未消,如此裝扮未免太過蹊蹺了吧。”林哲怒氣未消,非要弄個結果才罷。
“她身染頑疾,臉上浮有症狀,再者,午時日頭最毒,見光會讓病處擴散,故有此為。”
“少廢話,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玩什麼花樣。”說著,林哲不顧趙王等人的訝異神色,一把將映宸身上的鬥篷掀了起來。望著眼前滿臉斑駁的她,竟不由愣在原地。
“啊!”映宸驚叫一聲,連忙用雙手捂住麵頰,仿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這。。。”安映暉一時情急跟了過來,見到此情此景,竟莫名的鬆了口氣,又見林哲呆呆的站著,連忙奪過鬥篷,複又照在映宸身上:“公子太過魯莽了!”
“哈哈哈!”正在尷尬時,不遠處傳來了林瑞的笑聲,他捋著胡須,拍了拍林哲的肩膀,對趙王說道:“小兒莽撞,令姑娘受驚,還望閣下見諒。幾位既是太子殿下的座上之賓,方才便是一場誤會,老夫若再糾纏不放,倒顯無禮了。”說完,右手一揮,吩咐兵士讓開一條空路。
趙王鳳眼一眯,隨即笑著稱讚林瑞豁達明理,又轉身謝過了安映暉,方攜著一眾侍從朝關外而去。隻是,平安扶著映宸經過林哲身邊時,不忘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多時,函穀關城門前,再次變得井然有序。
“派人跟著那幾個商人,我總覺得事有蹊蹺。”林瑞忽的冷冷說道。
“可是方才安統領說。。。”
“他的話未必可信,安家的人跟咱麼不是一條心,倒是你,今天怎麼這麼莽撞?”
“這。。。”林哲微一低頭,猶豫片刻道:“兒臣倒不是因為那女子的樣貌醜陋,被嚇到了,隻是,先前就覺得她聲音有些耳熟,但卻偏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所以才想看看她的真容。”
“哦?竟有此事。”聞言,林瑞也不由暗暗思量。
“等一下!”忽的,林哲眸光一閃,立即轉身跑到城門官處拿了映宸的畫像過來,遞到林瑞跟前,興奮地說道:“父親你看!”
“拿它做什麼?”他微一皺眉,有些不耐煩,但轉瞬就反應過來:“難道你懷疑剛才那人是她?”
“恩,絕對錯不了。雖然我隻與太子妃有過一麵之緣,但那日琴音畫藝,她的音容笑貌早已刻在兒臣腦中,咱們林家的對手,我總是會特別的用心記過。”
看著林哲滿臉的興奮,林瑞眉頭皺的更深,良久不語:“若依你之言,方才安映暉的反應,應該早就知道那丫頭混在商隊裏的,隻是為何要有意放走他們?”
“哼,那還用問,必定是他們安家圖謀不軌,先前宮裏的那幾個奸細,不就是他們合夥放走的麼!”
林瑞久經世事,心思縝密,不像林哲這般衝動,但若真如他所說,方才那人必是趙王無疑,遂立即叫來副官:“再多派一些人手出城攔截,萬萬不能叫那商隊離開燕國的管轄,如遇反抗,就地斬殺!”
“是!”那副官才要轉身,頓了頓又回頭請示:“若是李將軍問起。。。”
“告訴他那些人中有一個是趙王,咱們要是攔不住,就得統統提頭去見皇上了!”
“是。。。”副官一聽此話,頓時冷汗直冒,片刻也不敢耽擱的跑去傳令。
望著城門外邊如畫的風景,誰也料想不到,剛剛吹過的那陣清風,早已沾滿了鮮血的腥氣。
“你剛才還真大膽啊,惹誰不好,偏去招惹林瑞!”平安望著一副優哉遊哉的映宸,不解的問道。
“兵行險招唄!”映宸輕輕拉扯青牛的韁繩,得意的解釋著:“林瑞生性狡猾,憑咱們三言兩語必定不能過,如果這時候有人敢與他對著幹,引起他的注意,他反而會覺得咱們是真的。”
“先別得意的太早,沒出燕國境內,始終都有眼線盯著,凡事穩妥而行!”
平安正在誇讚映宸的反應機智,忽然見趙王騎馬跟了上來,囑咐了兩句後,又斜眼瞟了兩邊的山林,他即刻會意,警覺起來。
映宸見狀,雖不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但性命攸關,趙王絕不會亂開玩笑,遂也收起笑容,不再多言。
又行了片刻,眼看西蠻的界碑就在眼前時,忽的,從左右樹林裏躥出一隊隊兵士,手持長槍弓箭,將眾人團團包圍起來。
“來的還真快!”趙王嘀咕一聲,軟劍已握在手中。
平安見狀,立即擋在映宸身前,對兩旁侍從喝道:“保護好小姐!”
“是!”
又是一聲令下,無數箭雨從天而降,趙王等人手持兵器,一邊朝前奔跑,一邊揮舞手臂擋開弓箭。
看他們要逃,燕國的兵眾一擁而上,整個林間頓時喊殺聲四起,混亂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