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非常的突兀,但是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越京強者客棧內,眾多食客酒酣耳熱,正是大家大聲高談闊論,人聲鼎沸的時候。可是就在剛才突然間,這股熱鬧之風倏地就非常突兀地消失了。如今大堂內安靜地連熱酒的沸騰之聲都能聽到清晰的回響,生命的本能讓所有人都在這安靜的瞬間中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所有的人仿佛都在這一瞬之間,在生死中走了個來回。所有的食客都不敢輕舉妄動,本能地繃緊肌肉,默運體內的靈武之力。每一個身體都僵在當場,每個人都害怕自己隻要輕輕一動,就會成為死亡的出頭鳥。客棧大堂內所有的一切都安靜地出奇,所有人都仿佛屏住呼吸,憋著一口氣一樣。相信隻要其中一個人突兀的站起來,那他就必將會成為眾矢之的,承受大堂內所有靈武者的雷霆一擊。“嘀嗒”一聲非常輕的腳步聲,如果是平常所有人都會自動過濾這聲腳步聲。但是對於如今大堂內的眾人就像是天籟之音,眾多食客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刹那間解除了大堂內劍拔弩張的緊繃氣氛,所有人都暗中鬆了一口氣。解除危機狀態後,所有人都開始來回張望,像是要尋找剛剛奇異狀態的源頭。四處張望的眾多食客很快就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集中於門口處。一個少年。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個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門口的少年。少年麵如冠玉,一襲白衣,白衣卻片塵不染,反射的白光讓人感覺刺眼之極,可以肯定少年必定是極愛幹淨的人。如此年齡,如此麵目,如此衣著,少年給人的第一感覺本應給人溫潤如玉,濁世翩翩,**倜儻的。可是少年雙眼蘊劍,每一個被他注視的人,都有一種劍要刺來的危機感,讓人不得不對少年按劍而動。如果不是少年如同星辰的雙眼之上,那如同飛劍入雲的劍眉,讓人知道少年誌在九天,那麼少年的雙眼就能讓他舉世皆敵。即使如此,隻要少年的目光在一個人身上停留多那麼一會,隻需一會,那人就絕對會對少年拔劍暴起。很難想象一個少年竟會有如此的目光。少年應該知道自己的目光能讓人生出敵意,他在每一個人都要在下一刻拔劍而起的時候,把目光一道下一個人身上。就憑著少年的目光,就再一次讓大堂內的食客感受到剛剛的緊張氣氛,大堂內再次劍拔弩張。所有人都蠢蠢欲動,他們可以肯定剛剛就是這個少年在玩耍他們。這次食客們不會再害怕,憋屈,因為這次他們已經知道了目標,他們都繃緊心中的那條弦,把箭頭對準門前的少年。隻需要少年的目光在任意一個食客身上停留多一刻,那怕一瞬,都能夠讓大堂緊繃的弓弦得到釋放。少年微微一笑,搖頭不語,完全不屑如臨大敵的眾人一般,旁若無人地走進大堂,隨後一個青年緊跟著少年,青年一臉苦笑,像是已經對大堂的反應已經心中有數了,毫不見怪。少年四處張望了一下,道:“小二呢?難道強者客棧關門了?”“有!這裏。”角落處一個瘦弱的少年簌簌發抖地答道。“怎麼不招待客人?”少年明知故問。誰願意招你這種惡客?小二則心中暗罵了一聲。不過小二還是一邊笑著道:“歡迎客官來到強者客棧,客官需要些什麼?”一邊苦著臉走上前來引導少年:“客官是準備在大堂吃,還是在雅間吃?如果是住宿的話,本店不提供住宿。”“強者客棧不住店的規矩我知道,我不喜歡和俗人呆在一起,就來間安靜的雅間吧。”少年終於把不屑掛在了嘴上。終於劍拔弩張的食客們忍不住少年的目中無人,大堂中的一個虯髯大漢,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罵道:“你算什麼……”可是還沒有等大漢說完,少年臉色一冷,頭轉大漢,雙目如電直視鶴立雞群的虯髯大漢,那大漢被少年一直視,頓時大喊一聲,捂著雙眼倒了下去,徹底沒了聲息。“怎麼可能?”整個強者客棧不由一靜,眾食客都忍不住暗中吸了一口冷氣,竟然隻需要一眼,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手段,眾食客看向少年不再是敵意了,而是敬畏,畏其強大,畏其手段莫測。“天字號雅間如今正空著,還請少爺隨我上樓。”小二望了一眼,依然鎮定的掌櫃,馬上彎著腰笑著對少年道。少年一如之前地回道:“那請小二哥帶路。”仿佛虯髯大漢的事情跟他無關一樣,唯有少年身後的青年把苦笑換成了不屑,說明虯髯大漢的倒下跟少年是完全脫不了關係的。‘噠噠噠’少年的遠去讓大堂中的食客如蒙大赦,大堂終於再次恢複了一點生氣。終於虯髯大漢身邊的朋友忍不住探了探大漢的聲息。“沒氣了。”不知道誰嘀咕了一聲,讓大堂再次一靜。……“客官想要點一些什麼?”小二不知道大堂的事情,經過最初的不適後,恢複了他本來的伶俐。“把你們最好的菜都上一份。”少年很幹脆地道。“那喝點什麼茶?”小二再次問道。“嗯”少年沉吟了一下,“來一壺碧螺春。”“兩位慢待。”小二倒退了出去,最後還不忘把單間的門輕輕帶上。小二出去後,房間馬上陷入了寂靜,少年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仿佛茶杯能變出花來。而明顯是少年跟班的青年也沉默不語,盯著少年的茶杯,仿佛再等待少年把茶杯變成花一樣。‘叮當’少年把茶杯放回茶盤,對著沉默不語的青年道:“你不服?”“沒有不服。”青年非常坦蕩地道,顯然真的是對少年極其服氣的。“那為什麼不說話?”少年逼視青年道。“隻是屬下不知道少主有何喜好,怕無意間惹了少主生氣。”青年道。“你在說小氣?”少年突然玩味道。青年沉默不語,青年自然想答‘不是’,但是卻不知道會不會讓少年以為他在誆騙他,一時之間房間中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這是默認?”依然還是少年打破寂靜。青年沒有回答,不過這次讓青年鬆了一口氣,因為小二已經去而複返,讓他不用再單獨麵對少年的壓力。不過少年卻沒有想過放過青年,輕輕道:“其實你不用擔心什麼,我這個人對敵人很狠,但自信對手下還是很包容的,所以我希望你最好盡快把心中的顧慮拋掉。”青年依然沉默。不過小二卻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向少年和青年的茶盞各倒了一杯茶。然後笑著道:“不知兩位還有需要什麼的?”“自然是你們客棧最有名的特色了。”少年道。“把最近越京中有價值的消息都說來聽聽。”少年手上一轉,仿佛變魔法一樣,手中憑空變出一張銀票遞給小二。小二接到銀票一看,臉上笑得似花兒一樣。不過很快小二就斂住笑容,開始道:“這要說消息,越京這兩天傳得沸沸揚揚的越江事件了。”坐在一旁的青年一聽到,小二口中說越江事件,心中不由一個咯噔,偷偷地望了一眼少年。卻見少年不但若無其事,反而配合這小二道:“哦,這越江事件怎麼讓越京沸沸揚揚?”小二警惕地看了少年和青年一眼,少年聞弦歌而知雅意,手中一翻,又是一張銀票遞給小二。小二遲疑:“這個……”“規矩我知道,出君口,入我耳,出門概不負責,在下知道。”小二知道少年知道規矩後,才肯收下銀票,即使如此小二還壓著聲道:“你都知道,這越江貫穿我們越國,我們越京更是建立在這越江江畔上的,而就在前天越江上遊清源縣附近突然出現了靈氣暴動,據說當時血光衝天,黑雲密布。”“周圍的靈武者都以為是寶物出世,結果靈氣暴動方圓百裏的靈武者都趕往奪寶。一時之間,清源縣風聲鶴唳,所有人都在尋找寶物……”聽到小二的描述,青年仿佛再次回到前兩天剛剛突破靈師,意氣風發,聽到清源縣有寶物出世後,就興衝衝地趕往清源縣奪寶。二十歲的靈師,即使在越國來看也算是有數的天才,可是今天卻隻能夠為人奴仆。“哦,不知道是誰奪到了寶物而歸?”少年突然玩味道。“呃,其實並不是寶物出世。”小二有些訕訕道。但是很快小二又壓低聲音道:“而是有強者在那裏突破,當那個強者突破之後,就暴露了位置,就在越江江畔,所有的靈武者都蜂擁趕往那裏,中間還出現了無數的爭鬥,眾人來到江畔隻見到一個人,當時的人不知道那人是一個強者,隻以為寶物被那人奪了,所有人都開始攻擊那位強者,那位強者頓時大怒,一掌拍出……”一掌拍出,遮天蔽日。薑鴻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薑鴻從來沒有再一個人感受到如此強大的氣息,也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可以強大成這樣。所有的人都在這一掌中骨肉盡碎,薑鴻如果不是因為覺醒了一個血脈神通,可以像火一樣不死不滅,即使化為肉餅也可以快速恢複的話,當時薑鴻就消失在越江江畔了。不過也因為他的能力從此成了那個強者的奴仆,他也得知強者的名字叫——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