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爺聞言，神色緩了許多，嘴上仍念叨著，“這些年若不是有母親在，這冷家大院裏早就沒了我的位置，母親的話，你要時時記在心裏，萬不可忤逆了！”
四夫人自是點頭稱是，四老爺滿意地點了點頭，便去了偏房朱姨娘那兒歇息。
等四老爺離開，四夫人便看向跪在地上的冷玉，心疼地說：“這孩子，怎麼還跪著？地上涼，快起來！”
冷玉顫顫地直起身，剛想站起來，便覺得腳下一軟，人卻是直直往後倒去。
四夫人心驚，猛地站起來。
倒是冷玉身旁的丫鬟身手快，一下子衝過去扶著她的肩，才勉強讓冷玉直起身，沒有摔倒。
四夫人見了，心裏泛酸，“湘月，快扶著小姐坐下。”
湘月扶著冷玉的腰，見冷玉起身時齜牙咧嘴的模樣，便知曉她的腿麻了，隻好讓她把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慢慢走到右下席，坐下。
冷玉揉著腿，抬頭看了一眼四夫人，嚅嚅道：“娘親，玉兒不孝，給娘親添亂了。”
四夫人見冷玉如此，心裏早已軟成一片，“玉兒，你也不小了，難道還看不清這府裏的局勢嗎？你父親是庶出，性子本就……本就恭順，太太給了他一些好處，他便感激的五體投地。而娘親的娘家也是個靠不住的，不然，不然你和你的哥哥也不會被那小蹄子的兒子壓上一頭，更不會在這府裏像個奴才似的被人使喚！……”話未說完，四夫人已淚流滿麵。
冷玉著急地看著四夫人，急急反駁：“不是的，娘親。我和哥哥都不苦，以後會好的，隻要，隻要我們聽從太太的話！……對！隻要我聽冷芸的話，太太不會虧待我們的，我們在冷家大院裏的日子會好的！”
四夫人拭著眼淚，苦笑，“傻孩子，太太不過是看在你還有用的份上，才對我和你哥哥好些……可是，早晚有一天，你沒有利用價值了，或是，我們四房沒有利用價值了。太太恐怕是不會容下我們的，到那時……都怪我太沒用了，你們才會受苦……”
冷玉連連搖頭，擦著眼角的淚漬，安慰道：“娘親，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不會的，以後的日子不會是您想的那樣。不會的……”
母女倆相互寬慰了半天，四夫人才讓丫鬟給冷玉淨麵，送她回房。
四夫人呆坐在床榻上，望著窗外明亮的月光，默默祈求。
老天，請讓他們的日子安生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