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郡主卻是不再理睬冷月,自顧自地招了其他三人,打起葉子牌來。
冷月站在一旁,垂眸默立,眼眸之中盡是平靜。
平安郡主打了會兒牌,便覺得有些倦了,她推了牌,餘光瞟到冷月靜立在一旁,心中有些奇怪。
這冷月不是很應該很蠻橫的嗎?怎麼現在又是這幅樣子?
平安郡主向冷月招了招手,“你怎麼還站在那兒,不累嗎?過來坐啊!”
冷月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回郡主,我不累,站在這兒便好。”
平安郡主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這冷月現在的樣子可不像是蠻橫的,那樣子倒像是一直受欺負的,但按照冷芸的說法,這冷月又怎會是這幅模樣?
平安郡主身份尊貴,雖身居閨閣,但她畢竟是齊王妃的女兒,又怎麼會是愚笨的人?她自然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
當下她便收斂了情緒,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裏的齊王府,我是主,你是客,哪有讓客人站著的道理?”召來不遠處的丫鬟,細聲囑咐:“去拿個凳子過來,就是我房裏的那個白玉凳。”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冷玉更是開口:“郡主,不用這麼麻煩吧?七妹妹不是說她不累嗎?那……”卻是被冷芸一扯,不再言語。
平安郡主臉色一沉,看向冷玉的神色有些不耐,“本郡主想做什麼事,還需要你來指手畫腳?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吧!”
冷玉臉色有些黑,她張了張嘴,剛想反駁,卻看見身旁冷芸警告的眸色,便再也不敢說話了。
冷芸賠笑道:“郡主不要介意,我這個妹妹是個直性子,就是快人快語了些,卻是沒有任何惡意的。她隻是擔心這樣做會麻煩郡主,有些惶恐罷了。”
平安郡主聞言,臉色好了許多,她淡淡道:“我也知曉她沒什麼惡意,隻不過她這性子若是不改改,今日的事情若是在別處發生,恐怕就沒有這麼容易收場的了。”
冷芸知曉平安郡主是在給她台階下,連忙點頭,保證道:“郡主放心,我定會稟明母親,管束好她,他日她定不會再這樣了。”
看到平安郡主輕輕的點頭,冷芸便知曉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心裏暗暗鬆了口氣,她雖是皇帝賜名,貴為世家嫡女,但也不過是太太過養在名下的嫡孫女。
而在她五歲時,父母便逝,早熟的她明白她必須體現她的價值,否則,她的未來必然堪憂。
她明白太太的性子,太太從來就不需要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而過養她不過是因為她有利用的價值。
她可以用來聯姻。
而且無依無靠,更好拿捏。
這是她很早便清楚的事情。
她是明白的,她雖然在過養時得以皇帝賜名,但這是太太為她求來的,不過是為了她能有個好名聲,能在聯姻之時,嫁給更好的人家,以此為朱族締結更好的盟友。
但是,若她沒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了,例如:她失了名聲,與權貴交惡……
她都能想象得到太太會怎麼對她。
恐怕她的結局會很難看吧。
所以,對於現在的她而言,她是不能得罪平安郡主的,更是不能惹她不喜。
且不說平安郡主的地位有多高,隻說平安郡主從小便擁有太後和皇上的寵愛,而且是榮寵至今,便已是她不可及的。
太太雖然囑咐過她,一定要給冷月下絆子。
但是若是羞辱不成,還惹了平安郡主不喜,想必她日後在太太心中的價值便要下降了吧?
想到這兒,冷芸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心中更是暗自埋怨冷玉的莽撞。
雖然她樂得把冷玉當槍使,卻也不想產生這樣的結果啊!
冷芸有些厭惡地看了冷玉一眼,卻在她看過來的時候,迅速地換成安慰的眸色。
而這一切,正在品茶的平安郡主並沒有看到,卻被一旁的冷月看了個正著。
冷月自然是樂得在一旁看戲的。
她剛回冷府,平時也幾乎足不出戶,自然沒有結交過什麼權貴小姐。
但這並不表明她就真的木訥,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