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了院裏斑駁的枯葉,在地上直直地打了兩個圈。
冷月緊了緊身上的火狐裘衣,細細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事情。
今日出門隻不過是臨時之想,知曉的人除了知秋之外,便隻有春夏。
知秋的底細冷月早已知曉,她是冷風明離開冷家大院之時,順手救的奴仆,總的來說,她對於冷府的忠誠度還是很高的。
不過,這樣的人卻不適合當她的屬下。
她的屬下必須先以她的命令為己任,決不能對除她以外的人懷有忠心。
也許這樣的想法很有私心,可這是她的原則,是她心中對於屬下的基本要求,也是最重要的要求。
不過,相比春夏而言,目前為止,冷月還是更願意信任知秋的。
自從四年前,她被下毒的那天起,在之後的日子裏,她便再也沒有相信過春夏。
並不是冷月小心眼,隻是在這四年裏陸陸續續發生的事情,讓冷月根本沒辦法再相信春夏。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即使有,也不可能一直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
想到這兒,冷月不禁彎了彎嘴角。
哥哥的手段也不是擺著看的。
雖然他們根本查不到幕後的人,但是斷絕春夏對外的聯絡方式,還是可以辦到的。
也是自從那天起,春夏便安分了不少。
她本想看看,春夏還會有什麼動作。
不過,現在她已經沒這個耐心了。
而且,剛才娘親還告訴她一件是事情。即使是因為它,她也沒空再去調查有關春夏的事情了。
不如,什麼時候向李氏提兩句吧。
撫去肩上發黃的枯葉,冷月淺淺一笑,不再多想。
……
梳洗完畢,知秋、春夏亦行禮離開。
冷月睜開緊閉的雙眸,起身。
輕輕翻開床褥,敲了床案三下。
隻聽嗒嗒一聲輕響,床板緩緩地抽離,一道長長的階梯蜿蜒而下,直直地通往不知名的深處。
接過身旁黑衣男子遞來的粉色長裙,冷月微微頷首。
便見男子換下緊身衣,撕下麵巾。
冷月望著那張與她一模一樣的容顏,微微一笑。
換上長裙,冷月提起長長的裙擺,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階梯的起始是沒有光亮的,不過越到下麵,便會越明亮。
如同身處白晝。
還未及地麵,便能看到佇立在階梯旁那熟悉的身影。
“哥哥。”
隻見那抹背影緩緩地轉頭,熟悉的臉龐讓冷月雀躍不已。
急急地奔過去,把那抹紅色的身影撲個正著。
擁著那溫暖的懷抱,冷月覺得身上所有的疲憊都消失了不少。
“幾天不見,月兒沉了不少啊!”
戲謔的聲音讓冷月一下子回過神來。
抬頭瞪了那可惡的笑顏一眼,冷月恨恨地反駁:“明明是你更瘦了!”
看著冷林楓明顯變黑的臉龐,冷月暗笑。
她這個哥哥雖然一直習武,可是身體卻一直顯得瘦弱。
娘親為此甚是擔心,都不知為哥哥請了多少大夫,卻都以“令郎身體健朗,無礙”而無疾而終。
娘親無法,後又瞧著哥哥的確如大夫所說,身體健朗,從不得病,這才作罷。
其實對此,冷月還是知道一些緣由的。
主要是她的哥哥冷林楓不喜食肉,經常以素食為餐。
以前在正院一起用晚膳的時候倒還好,畢竟娘親也在一旁,哥哥也不能真的一點都不碰肉食。但近幾年由於要準備鄉試,冷林楓便都在他的屋裏用膳了。
以冷月對其的了解,冷林楓一定是把飯食中的肉食都賞給了下人吃,還不許他們聲張,所以才導致了現在身體瘦弱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