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多少錢才能進這層樓的?”一進大廳,泠淅就覺得是被這裏的奢華感壓得喘不過來氣。想打開扇子扇扇風,可看看旁邊雪天涯雪公子把扇子插到領口後麵,跟在小廝後麵趨步行進的自若樣子,最後也隻得作罷。不過,好好看看四周,這樓上的大廳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普通的平民之家,加上貓狗之類的家畜,全部住下也都不可能嫌擠。
“五百兩上好紋銀。”雪天涯笑了笑,轉了轉眸子,麵露得色:“怎麼樣?這‘金鑲玉’就像我說的,每高一層樓就高一個檔次了不是?”
“……五百兩,夠小康之家吃住一年了吧?”泠淅咂咂舌,有點心疼地掰著指頭:“為什麼每回見到你都要這麼破費……”
“喂喂喂……泠大公子你等等,破費的是我不是你吧?真是,幾年沒見,你還是一樣小氣得要命!”雪天涯哼了一聲,舉起手裏扇子啪地一聲敲上泠淅的頭殼:“別在這地方跟我算賬!也不怕別人笑話!”
“你這個紈絝子弟,也不怕亂花錢會折壽!”泠淅瞪了眼,抬起手腕將對方的扇子格了回去。
“切,堂堂刑部尚書的兒子,居然生了這麼小裏小氣的婦道性子,真是替你老爹丟臉!”
兩人邊打鬧著,邊是渾不覺地給穿過了大廳。前頭領路的小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換成了位千嬌百媚的鴇娘子。
接下來是一段很長的狹窄走廊。兩人住了手四下仔細打量,在四方一片黑色裏,除了頭頂的長明燈,純紫色的房間暗門竟是直接鑲嵌在左右兩邊的牆壁上。那娘子帶過一小段路後總算停留,微笑了聲舉起塗得過於濃厚丹蔻的手指,一開口聲音好個銷魂:
“兩位都是想要去姹紫廳的了?”
“嬤嬤,廢話也少說了,今兒本公子帶朋友來,就是準備包下姹紫廳好好享受的。”雪天涯微笑,啪地一聲展開手中的扇子,擺了好個玉樹臨風的姿態。
扇麵中畫了朵好大的紫色牡丹。枝枝椏椏張力十足,花與葉的顏色更是很濃烈很刺目。對著這畫麵看時間長了,竟隱隱讓人有種煩悶欲嘔的感覺。
“慢。這位公子呀真是對不住,我們姹紫廳今個兒不巧得很,隻剩下一個名額了。”那鴇娘子掩口擺了擺手心裏的帕子,不等雪天涯開口,搶先溜了一串話來:“不過看公子您呀也是老熟人了……這樣,奴家給您打個八折,您就去看看姹紫對麵的‘回眸’如何?”
“怎麼可能沒有名額了?”雪天涯猛地收了扇子,神色逐漸倨傲:“那回眸廳裏的月白本公子早早是玩膩了,所以才是跟朋友一道特地準備換個口味!……嬤嬤是不是忒不給麵子,明明本公子定得是三四兩號靠前的,怎麼倒現在是成沒得名額的了?”
“啊唷~我們金鑲玉開門做生意,怎麼膽敢不給您麵子!隻是這回搶了先的,可是謝小侯爺呀!公子……您看看,這我們也沒辦法的不是?”
一說起長安侯謝小侯爺的名號,身為吏部尚書之子的雪天涯也隻剩切齒恨恨跺腳的份:“那——算了!本公子就再委屈則個!嬤嬤你帶我這朋友去姹紫見識,我去那鬼回眸!”
說罷,也不等泠淅開口鴇娘子喚人帶路,扭轉身子徑直是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