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睜開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下周遭:喲,這家古董店子看著很是有幾分眼熟呢。
……嗯,當然眼熟了。這就是我的店子嘛。
於是他撐著好像腦漿剛被高速攪拌過的腦袋又費力地思考了一下,總覺得還是有哪裏不對。但是瞧瞧屋內那些在斜射進來的晚霞霞光的映襯下越發顯得柔潤瑩澈的古玩,再瞧瞧屋外紅塵喧擾的街道,顯然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嘛。所以說,到底是有哪裏不對?
吳邪把自己的手舉起來對著燈光翻來覆去地察看,終於想起來是哪裏不對了:他的手怎麼會這麼白白嫩嫩毫無傷痕血跡?!他明明記得上一刻他還近乎崩潰地站在一扇巨大的青銅門前試圖拿指甲把門撓開呢,明明指甲都被撓得翻開了的說!
……慢著。
我到底是為什麼非要把那扇門弄開?
吳邪按著太陽穴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腦子裏就像是被灌入了一升漿糊似的,所有東西都混合成了辨識度幾近於無的玩意兒,什麼也翻檢不出來。
他隻恍惚記得他拿著一個什麼東西試著在門上蓋了很多次,甚至中二得在上麵塗滿了自己的血再試。但那扇門就是沒有絲毫動靜,仿佛早就被鐵水鑄死了似的。
嘖,怎麼會是鐵水,再怎麼說也該是拿人皮封死的嘛。吳邪下意識地吐槽了自己一句。
……再慢著。
我是怎麼知道要拿人皮封門的?!
吳邪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也沒想起來這個問題的答案,隻順便想起來當時他手上拿著的那個東西是鬼璽。至於為什麼叫鬼璽,吳邪表示做夢就是這麼毫無邏輯。
沒錯。吳邪果斷決定把那些亂糟糟擠在自己腦海裏的不連貫畫麵當做是做夢——不是做夢是什麼呢?還有什麼能解釋一個坐在顯而易見的安逸環境中、擁有一雙顯而易見毫無傷痕的手的年輕人覺得他上一秒還在狼狽不堪地撓一扇青銅巨門?
還有穿越重生啊親~
不過吳邪顯然還沒有想到這個答案。所以他隻是站起身,決定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沁涼的水撲在臉上,精神一振的同時也增添了真實感,吳邪覺得自己已經漸漸從混亂的夢境中掙脫出來了。
沒錯,這才是真實的世界。那些亂七八糟的、帶著沉鬱、絕望、茫然的情緒的夢境就該這樣扔在腦後遺忘掉。
吳邪輕鬆地想,然後頂著一臉水珠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臥槽!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吳邪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可惜鏡子裏麵那個也一臉震驚的小年輕頭頂上飄著的東西依舊沒有消失。
那是蕩漾的粉紅色線條扭曲成的英文字母,中間還有一節被屏蔽掉了,隻能看見“M***
Character”。
吳邪大腦當機了一會兒
,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後退了幾步,然後探頭看了看外麵的世界:到底是小爺起床方式不對還是新世界的大門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被推開了?!
一開始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直到他隨便選定了一個行人盯著看了一會兒才看到那人頭上漸漸浮現出幾個中規中矩的黑色宋體字:“路人甲”。吳邪又換了幾個人試試,都顯示“路人甲”無疑。
……真是夠了!
吳邪猛地收回腦袋,瞪著鏡子裏的自己頭上那幾個時不時扭來扭去的字母默默地咬牙切齒:這個無理取鬧的世界!憑什麼到了小爺的頭上就是英文而且還被屏蔽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