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場景,一樣的結局。
夢裏結局依舊,但米栗舍不得,仍舊沉溺其中,忍不住往下看,希望結局能改變。
人道是,風蕭蕭兮,壯士一去兮不複還。難怪有人喜歡吟唱,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戰歿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古戰場上總是充滿著悲傷的。
戰歌高唱著先人們的豐功偉績,眼前流淌著戰士們的鮮血。成王敗寇,很多人往往不知道為什麼要打仗,就被推上戰場,直到死亡,他們也隻知道,撐下去,贏了,才能活下去!
累累白骨。
屍橫遍野。
地麵上一具又一具的亡魂,像山一樣,越積越高。米栗靜靜地看著,阻止不了的,就不要白費力氣了。
又出現了,是他。
遠遠的站在那兒,威武雄壯,氣勢雄渾,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米栗對他很熟悉,好像曾經一起生活,一起曆險,一起玩鬧,就這麼遠遠的看著那人,就像度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卻怎麼也不想結束。
血汙模糊了對方將領的模樣,但卻在輪廓中明白那人樣貌不凡。
末,戰爭結束。
壓倒性的勝利使得勝者軍心大振,歡呼雀躍,有戰士在呐喊:“可以回家了!”
下一刻,冷冽麵容吐出冰冷的字眼:“全殲。”畢,轉身,回城。
軍令如山。
收斂了情緒的戰士一如既往地執行軍令……
為什麼會覺得難過呢?
米栗想不出理由。可能是因為那張臉表情太過冷冽,而變得疏離嗎?
“鈴……”鬧鍾的聲音傳來,夢醒了。
隨手摁掉還在叫的鬧鍾,米栗爬起來開始穿衣收拾,卻怎麼也扣不上襯衫的扣子,手一直在抖。
莊周夢蝶。
這操蛋的夢境,這麼真實作甚?!米栗也有點生氣自己這麼不爭氣,明明是看了千百回的夢境,怎麼還會和以前一樣,感覺心裏埂著噎著,宣泄不出。
用手抹一把臉,稍微清醒下,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微紅的充血的眼睛,預示著米栗一晚上沒有睡好,但除卻這個,鏡子中的人有著姣好的麵容,白皙細膩的皮膚,微微上挑的眼睛,怎麼看怎麼妖孽。
米栗勾起嘴角,鏡中人亦然在壞笑。果然這麼風流倜儻的人不該煩惱什麼情啊愛啊的。
米栗回到臥室,看到被子中的人還沒有清醒的跡象,也沒在意,隻是將房子內的空調關了,將窗戶打開,透氣,當然,順便省電。
米栗,現任一所二流大學的講師,生活不算忙碌,但米栗也算家境富裕,卻又為何淪落到今天這種境遇?還不是因為早年向家中出櫃,父親聽了瞬間大發雷霆,所以米栗就被家裏趕出來,不過母親大人總是仁慈的,平時沒少偷偷資助米栗一把,這也使得米栗有了一個寬鬆的放養環境。
床頭的鬧鍾指向七點,盡管米栗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另一個習慣額空調的宅男醒了,被熱醒的。
“怎麼這麼早?”陳瑜白睡眼惺忪地踢開被子,看了眼窗外還沒有大亮的天,將頭埋回枕頭繼續奮鬥。
“今早有課。”
“那今晚回來不?”
“不了,今晚有事。”米栗皺眉,貌似今晚好死不死的還要開個教師聚會,不到就被說不合群,推脫不掉啊。
“嗯~”陳瑜白應了聲,就安安穩穩地當鴕鳥了。
米栗安心出門了,看了眼還在睡覺的陳瑜白,若有所思。
是不是該定下來了?陳瑜白這人,不會管不該管的事,不做多餘的事,長得也能入眼,一直當個固定的伴兒,這樣貌似也不錯。
但好心情並不能維持太久。
麵對著一群昏昏欲睡的學生,米栗也開始犯困。大學講師,門外漢總說,出息了,能在大學當老師啊;但其中辛酸,誰知道啊?
因為發表的文章刊物少,所以教授是評不上了,也不回像教授那樣吃香,平時隻能申請些課題,領一些研究經費,然後做出一些成績,才能保住飯碗。偶爾也要接受學校安排,給學生上一些選修課,因為不是專業課,大家對於這課程的態度就不能稱之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