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朱九眼巴巴地看著熱騰騰的饅頭從小攤販手裏進入別人的嘴巴,口水滴答淌了一地。不甘心地摸出錢袋,輕輕癟癟的,一個銅板也沒了。他拿袖子抹了抹口水,又飛快地放下,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又會伸手去拿。
“老板,來兩個饅頭。”一個大漢掏出兩文錢扔給攤主,隨手便拿了兩個白饅頭,剛要放進嘴裏,就被旁邊朱九期盼、乞求、委屈的複雜眼神驚得一愣,不自覺地便停了動作,想了想,把另一隻饅頭扔給他,頓時又被朱九亮晶晶的雙眸閃了一下。
朱九一邊啃呲啃呲咬著熱饅頭,一邊不忘道謝:“這位大哥你真是個好人!”大漢不知想到了什麼,身體一僵,漫應一聲就走了。
朱九正要跟上去,那賣饅頭的攤主卻急忙叫住他,“小哥小哥!莫要跟去!”
朱九眨著一雙黑黑的大眼疑惑不解地看他。
攤主小心翼翼地靠近過來,壓低聲音好像生怕被人聽了去,“小哥莫要跟去,那位可帶著刀呢,指不定是江湖上的人物!”
“江湖上的?”
“是啊,聽說最近啊,這江湖可不太平了,動不動就死人呐!”
“不太平?”
“可不是?看那位大爺去的方向,說不準就是去連縣的連家莊的,聽說連家莊的莊主惹了個不得了的人物,莊裏的大小姐又被人擄走了,那莊主隻好廣邀江湖人士前往助陣!”
“哦……咦?”
“怎、怎麼了?”
“老板,你知道的好多哦!”
“……”
朱九看著賣饅頭的老板臉色忽白忽青,雙眼瞪著自己,好像看到了鬼。他抖著手不可置信地問朱九,“你、你怎麼發現的!?我千麵神君自出江湖以來從未失過手,今天竟然被你這毛頭小子看穿了!?”
“哦,老板原來你叫千麵神君啊。”
“……”
“千千你怎麼了?”
“……誰是千千?”
“你啊。”
“……我叫易雲青。”
“哦,青青!”
“……”
易雲青甩手就走,他想隻有瘋子才會繼續和這人說話。
“青青你不賣饅頭了?”朱九用力扯住易雲青的袖子,眼睛在饅頭和易雲青身上瞄來瞄去,一臉可惜狀。
易雲青大手一揮,“全給你了!”然後又失落地垂肩低喃:“我是瘋子,我是瘋子……”
朱九麻利地打包了所有饅頭,樂顛顛地對易雲青一再道謝:“青青你真是個大好人!青青你也吃個饅頭吧!青青你要去哪裏?青青……”
易雲青一路被聒噪著來到連縣,此時他早已換了個麵目,不複之前的平凡無奇,變得白淨秀氣,雖不至讓人心生讚歎,但至少能過目不忘。朱九一直跟著他,對他的“變臉”表現了極大的驚歎和興趣,這不免讓易雲青小小地得意起來。
“青青,我們要去哪裏,我好累啊。”朱九苦著張臉,幾乎整個人掛在易雲青的手臂上,一副你不拉我就不走的架勢。
易雲青額頭青筋直跳,暗自忍了又忍,才道:“去連家莊。”
“可是我肚子好餓,我走不動了。”
“……你的饅頭呢?”
“吃完了。”
“……”易雲青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朱九,這才幾個時辰啊,那一包饅頭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