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漸漸褪去,生命的本能將他從黑暗中拉了出來。
鬼煞緩緩的睜開眼睛。
巨大的痛楚就像無形的烈火,剛剛在他身體裏的每一寸肌膚上焚燒過,沒有留下痕跡,卻已讓他筋疲力盡。
他深深呼吸,觸手是冰涼的感覺,“邪魂棍”還在他的手邊,陪伴著他。
邪魂棍……
鬼煞暗查周身,隻覺得身體疲累,但體內經脈在那一場不可思議的內鬥之後,似乎並無大礙。隻是想不通一向溫和純正的玄火玉為何突然變得如此狂暴,想來想去,似乎和自己身處的這座玄火祭壇,以及剛才那座奇異的凶神法陣有些關係。
此刻鬼煞體力漸漸恢複,向四周望去。隻見周圍大殿中傷痕累累,劇鬥的痕跡隨處可見,但不知怎麼痕跡多在地麵之上,牆上卻並無多少。而在腳下的那一圈凶神石刻,此刻又恢複了平靜,栩栩如生的待在那裏。
他站著沉吟了片刻,一時也搞不清楚自己在這個玄火壇裏已經待了多久,但顯然此刻那個鎮守此處的上官老者還沒有回來,想來他也是因為知道玄火壇有火焰異獸的守護才敢大膽離開吧!
隨後,他的目光落到了頭頂之上那個通往第二層的圓洞。
大殿上的紅光也有些許飄了上去,但從下麵看去,隻能看到洞口一小塊的地方,旁邊似乎也是一片黑暗。
鬼煞向那片黑暗看了看,然後深深吸氣,整個人慢慢飄了起來,離開地麵,向那個洞口飛去。
他升的很慢,十分小心,誰也不知道這個神秘莫測的祭壇裏究竟是不是還有什麼怪物守護。但是周圍一片寂靜,直到他飄上了第二層祭壇,也沒有受到什麼攻擊。
第二層祭壇裏除了上來的那個圓洞有淡淡紅光外,周圍都是漆黑一片,但在黑暗深處,還有一個散發著微光的事物。
鬼煞向那裏走了過去。
那是一塊半人多高的石台,呈圓柱形狀,整塊石頭與周圍的赤紅岩石截然不同,散發著淡淡涼意的同時,從石柱之上發出的微光竟然是不停變幻著顏色,時而微紅、時而淡紫、時而鵝黃、時而青綠,煞是好看。
而在石台的平麵之上,有一道圓環狀的凹痕,旁邊刻著三字──
玄火玉!
鬼煞的目光,不期然落到了右臂,有些殘破的衣衫中間,隱隱露出了玄火玉那古拙的火焰圖騰。
他輕輕將這寶物解下,凝視了片刻,然後將它放到那道凹痕之中,竟然是天衣無縫。
片刻之後,突然從頭頂傳來沉悶的聲音。鬼煞與小灰同時抬頭,隻見頭頂的石板,在低沉的聲音中緩緩退開而現出了一個石洞。
幾乎就在同時,周圍的氣溫不可思議地突然下降,從本來的酷熱瞬間變得寒冷如冰。襯著那微弱的紅光,甚至可以看到從通往第三層的那個圓洞中飄下的絲絲寒冷白氣。
至熱至冷之氣,竟然會同時存在在這個玄火祭壇之中!
鬼煞嘴角露出了淡淡笑容,從石台上將玄火玉拿了回來,放到懷裏,更不多說什麼,再度向最高的那一層飛去。
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冷,下方那個火山口的熱氣似乎根本無法影響這裏,以致於當鬼煞踏上第三層的地麵之後,竟發覺腳下結的是厚厚的冰塊。
這裏沒有任何發光的東西,但在鬼煞的眼睛慢慢適應了周圍之後,便發現一道道幽幽的淡藍色微光,從各個角落輕輕散發出來。
那是不知凝結了多少歲月的堅冰,仿佛在輕輕訴說著什麼。
他慢慢向前走去,腳步踏在冰塊之上的聲音悠悠傳蕩開去,打破了這裏仿佛亙古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