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人之城(1 / 2)

第二天傍晚,這個安靜的小鎮的上空下起了毛毛細雨。江卓熙來到屋簷下,看著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十年前的今天就是她出生的時候。今天會發生什麼事,她一點也不知道。隻是父母當初給她承諾的十年時間到了。

“你醒了?”陳悅從房間裏出來,看到坐在屋簷下的女兒。

“嗯。”

“小鎮的事,我們現在不能告訴你。相信媽媽,不告訴你是為你好。等你再大一點,你就會知道。”陳悅在女兒身旁坐下。

“十年到了。你們要走了嗎?”江卓熙小聲地問。

陳悅有點驚訝:“你怎麼知道?”愣了愣後又說,“不是我們要走了,是你要走了。”

“我?我要去哪?”陳悅對她揮了揮手,不打算回答。這時,江越林也房間裏出來了,他陪著這對母女一同在屋簷下坐著。他似乎有好多話說,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張大嘴巴又閉上,猶豫了許久,終於張開口。

“女兒,你知道嗎?十年前的今天,我抱著剛剛出生,還在大哭的你,你渾身通紅,醜醜的。我和你媽媽都在想,我們生的女兒怎麼這麼醜?哈哈哈!”江越林哈哈大笑地望向旁邊的女兒,剛好對上江卓熙凶狠狠的目光,背後滴下了幾滴冷汗。他對著在女兒身後捂著嘴偷笑的陳悅清了清喉嚨,繼續說:“然後接下的幾個月時間裏,你的皮膚漸漸變得雪白,小小的身體也終於胖了點。在第三個月的第十六天,你第一次開口說話。你還記得麼?你第一次叫我爸爸,我激動得緊緊地握住你的小手,你和我說的第二句話居然是‘老爸你弄疼我了!放手!’我和你媽媽還以為你是天山童姥。”

“就在那天,你會自己握勺子,會自己吃完碗裏的小米粥。等你再大點的時候,你在院子裏瘋跑,我和媽媽跟在你屁股後麵害怕你重心不穩摔倒後大哭,追著你在院子裏跑了一圈。”江卓熙一邊聽著江越林說得這些話,一邊看著灰暗的雲翻滾著,雨越下越大。江越林看著自己女兒的側臉,看著她的眼睛裏倒映著的天空。“我們隻帶過你出過幾次院子,我記得你第一次站在小鎮的街上,看著人來人往,眼睛裏麵亮晶晶的。你牽著我的手緩緩地走在石板路上。我第一次抱著你進我的書房,你隨手就拿起了一本書讀,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你第一本看的書就是《夜鶯與玫瑰》,明明我還沒有教你認字,你居然就會讀書了。那時我做夢都是笑醒的。這居然是我的女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整個天空都被黑色的雲覆蓋著,就好像被暴風雨覆蓋的海洋,雲像巨大的海浪一樣咆哮。海浪翻滾得越來越劇烈,江越林說得越來越快,似乎想要把這幾年沒說的話全部都說完,又想要把未來的話全部說完。

“我好想一直在你身邊看著你長大,看著你戀愛,看著你結婚,看著你生下一個漂亮的孩子!可是現在時間到了!你在沒有我們的日子裏要好好活下去,體驗這個人生的美好!”江卓熙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江越林攔腰抱進了屋裏,江越林衝進書房拿起一把長刀,抱著江卓熙在狂奔,陳悅在背後跟著。他們從後門跑出了院子,跑進了一片樹林,大雨淋濕了他們全身,天上雷電轟鳴。江越林還在急促地說著:“我們無法陪你永遠,這個世界上有好多無奈的事。不用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你現在還沒有力量!”“爸爸!你要帶我去哪裏?”江越林無視了女兒的叫喊,繼續說:“在你成年前封印不會被任何力量摧毀!你必須活下去!拿著這把刀!永遠不要丟棄你的武器!”他愣了一下,嘶吼著說:“我們永遠因你而驕傲!”江越林把女兒放在一片叢林裏,“快!向前奔跑!前方會有個手握著玫瑰的人在等你,他會保護你!快跑!不要停下來!跑!”江卓熙看到了在他們身後的陳悅在流淚,在催著她奔跑。她害怕得顫抖起來,她覺得要是這次走了就永遠見不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