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記了雇傭兵,”林飛羽苦笑道:“還有雇傭他們的人——他們顯然不是來裴吉特島幹革命的。”
“沒錯……”阿斯朗想起之前在礦山外麵看到的情景:“這些人好像早有準備,就是衝著水晶來的。”
“雖然不願承認,但他們的情報網似乎比我們倆的犀利啊。”
“那是CIA需要考慮的問題,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是要怎麼才能逃出這裏。”
“我有個辦法,”林飛羽抬手指了指河對岸的小木屋:“看到那邊的木艇了嗎?”
“倒扣在河邊的那隻?”
“哦?”林飛羽故作驚訝地瞪大了雙眼:“你還有看到別的木艇?”
乘船而行——帶著一絲讚許,阿斯朗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這確實是目前最安全的移動方式。如果怪物真的怕水,那麼就不可能下河,更談不上襲擊遊船了。
“不錯,這計劃可行!”阿斯朗打了個響指:“你打算怎麼做?”
“不,”林飛羽擺擺手:“是‘你’打算怎麼做。”
阿斯朗先是一愣,但馬上就明白了對方的言下之意:“哼,還真是有紳士風度呢。”
嘴上這樣說著的她,雖然是一臉不滿,但還是很自覺地拉下麵罩,鎖好頭盔——不管怎麼講,比起手無寸鐵的林飛羽,她奪下木艇的機會還是要大一些。
河水不深,阿斯朗走到正中央的時候才剛好沒到腰。她抬頭掃了眼對岸的怪群,每一隻都衝著她虎視眈眈,卻沒有一隻敢再往前多邁出一步。隻是那頭雙腿還保持著人形的家夥站進了水裏,堵在阿斯朗和其他怪物之間,與她相隔不到三米。
還不能完全相信林飛羽的推論,阿斯朗猶豫了一陣兒,才貓著腰朝怪物靠過去。對方沒有退縮,但也沒有主動出擊,隻是傻了似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與正在步步進逼的人類對峙。
阿斯朗覺得距離已經夠近,於是鼓足勇氣,就水中一躍而起,自上而下撲倒怪物,將它硬生生地摁倒在河床上——在極劇烈的顫抖中,一股濃重的紅霧破膛而出,仿佛炸開了鍋的蒸汽爐,將阿斯朗衝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那怪物再也沒能站起來,像堆爛泥般癱在她腳邊,原先熾烈如火的紅光,也終於黯淡了下去,化作清溪中的一汪黑礁。其他怪物眼睜睜地看著同伴倒下,沒有一隻出手相助——或許在它們的意識裏,根本就沒有“出手相助”的概念。
“恭喜你猜對了,羽。”
阿斯朗突然間信心倍增——看來林飛羽的試驗和判斷沒錯,僅僅是普通的水便可以對怪物造成致命的傷害。在確定了這一點之後,她有意打著水朝河岸靠近,水花所濺之處,大大小小的怪物避之不及,乖乖讓出一條路來。
可當一踏上岸,它們就又圍了上來——不光是堵在河岸邊的這些,連潛伏在草叢裏的都一一現身。
阿斯朗像隻受驚的小貓,猛地向後小跳,退入河中。她回頭望了望正朝這邊瞎比劃的林飛羽,又看了看岸邊的木艇——離自己大概有五六米遠的樣子,中間隔了一頭凶神惡煞、長著好幾條人腿的“不規則水晶體”,身上還在稀裏嘩啦地掉著碎渣。
從會把人變異成水晶石的怪物手中奪下交通工具——這顯然不是在日常訓練中會出現的項目,阿斯朗隻能依靠自己的判斷來決定戰術。
“我本該去參加奧運會的……”她搖搖頭,歎著氣自嘲道:“……或者直接摔死在家裏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