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S7的羽(2)(1 / 2)

在審訊中擺出一副“你並不重要”的姿態,有時候反而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對於時間緊迫的肖黎明來說,這也確實是最後一次嚐試了——他可沒有心情在這裏耗上一整天。

少將理了理軍帽,起身收好椅子,轉過頭拉開會議室的門,剛好與一個準備敲門的水兵四目交投。

“首長!”瞬間的驚慌之後,那個水兵立正行禮,“艦橋有您的電話。”

不會這麼巧吧?

肖黎明眉頭緊鎖,“哪裏來的?”

水兵麵露難色,欲言又止。在斜了一眼身後的年輕男子之後,肖黎明對房間裏僅剩的守衛留下一句“看好他”,便跟著水兵走出房間。

像是鬆了口氣似的,男子癱坐在座位上,一滴冷汗從額頭流下,被他用手背輕輕拭去。

剩下的這個衛兵,多少有些緊張,於是再次抬起了手裏的95式突擊步槍,直勾勾地瞄著年輕男子的臉。

“和傳聞中的一樣,你們的頭兒很難對付,”他倒是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理了理身上水手服的領口,“我還是第一次在自己人的審訊桌前這麼害怕,你相信他真的會槍斃我嗎?”

衛兵端著步槍,像雕塑般一動不動,自然也沒有對問話有任何反應。

“我知道他不會,”男子搖搖頭,盯住衛兵的雙眼道:“但如果他當著我的麵掏出槍來,我可能就會屈服。你注意到他的眼神了嗎?”他頓了頓,“在船上發生‘被人滲透’這種大事之後,依然能保持那麼冰冷而鎮定的眼神……我認識的人當中,恐怕隻有一個人能做到。而且從這個眼神中,我能看到一個瘋狂的靈魂——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即便違反原則也必須要成功……別誤會,我不是在貶低你們的將軍,在我看來,一個沒有血性和狂熱的軍人,隻能坐在辦公桌後麵處理點文案,不配在實際的任務中調遣生死。”

不知道為什麼,衛兵竟然對眼前這個一邊盯著自己一邊胡言亂語的男人有了一絲畏懼,他稍稍壓低額頭,避開對方的視線。

“……你的姿勢不對,”男子仿佛注意到了衛兵心中的忐忑,不無得意地笑了起來,“你看,你端著長槍,離桌子又這麼近,還把目光從我臉上移開……”他突然收起笑容,“如果我現在向上踢翻桌子,你的槍口就會因此而偏斜,你本能地會想要保持槍身不動而壓低準心,我則可以依靠左右方向上的平行移動來閃開第一次射擊——相信我,在這種情況下,你絕沒有開第二槍的可能。”

衛兵眉頭微微一皺,欲言又止——他覺得自己犯不著和一個身份不明的偷渡客發生口角,而且也擔心在交流的過程中,被對方抓到什麼把柄,讓自己更加被動。

自覺無趣的年輕男子終於閉上了嘴巴,雙手環抱於胸前,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隻是那副似乎是洋洋得意的笑容,再也沒有從他的臉上落下。

直到三分鍾後,肖黎明少將再次推門而入。

他依舊是麵無表情,板著一副標誌性的撲克臉,隻是手裏多了一瓶500毫升裝的“農夫山泉”。

“抽一根嗎?”在把礦泉水遞給長發男子之後,肖黎明掏出煙盒,輕輕抖了抖:“黃鶴樓,不是什麼好煙。”

“謝謝首長,”對方恭敬地接過煙,在手上把玩了兩下,慢慢放在桌上,“我戒了,真的。”

“原諒我一開始的怠慢……”肖黎明打燃一根火柴,將自己嘴上的煙點著,“我聽說有些特工可以靠一個礦泉水瓶子或者一根香煙殺人,所以我不想冒險。”

“用一個礦泉水瓶子殺人?”男子皺起眉頭,撅了撅嘴,“唔……這個我還不會。”

肖黎明眼皮微跳,本能地看了一眼被男子放在手邊的香煙:

“你的上司說你很喜歡不分場合地開玩笑,看來他是對的。”

“九零後嘛,”男子聳了聳肩,“總有些壞習慣的。”

“讓我們來談點正事吧,”肖黎明幹咳了一聲:“電話裏的人問我,你是否已經向我交代了此行的任務,我回答他,‘你根本就什麼也沒說’。”

“哦,他多半是以為我在昨天夜裏就已經與您碰過麵了——在您的辦公室裏,”男子仰頭喝了口水:“我被命令在一點半時才能向您本人透露任務的細節,因此才會一直守口如瓶。你看,一切都是誤會。”

“誤會?那我就不明白了……”肖黎明用一種近乎是“詰問”的語氣說道:“你既然是來執行公務,為什麼要用如此‘不友好’的方式上船?你完全可以像你上級認為的那樣,帶著證件,在今天淩晨離港前提出搭船的申請,我不可能,也沒有權利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