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李雲眼中殺意一顯即隱,那人看在眼裏,神情絲毫不變,他滿不在乎地道:“李掌門既然已經選擇追隨主上,那些所謂的世俗情分就不要再太在乎了,須知你若做成了此事,必定會受主上重用,到時候李掌門的前途豈是這區區人間所能限量?”
李雲麵無表情,隻是望向張凜離開的方向。
卻說張凜離開鴻雲島,埋頭匆匆而行,由於通向無盡海的傳送陣被正道聯盟把持,他隻能禦劍而行,半月間才走了一半路程。
張凜之所以如此小心,實在是因為此行讓他心驚不已,想那鴻雲島實力暴增,已經是十分反常了,那天在主殿之上,他隱隱看見殿後一片血光,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他借助離垢珠之力,卻還是看透了邪魔真形。
那團血光中裹著一道非人的身影,那景象分明告訴張凜,那裏有非同一般的魔頭在內,而李雲師門鴻雲島,雖說不是什麼大派,但也是正道傳承,張凜聯想到鴻雲島和李雲種種異常,他已經知道,李雲再不是從前那個李雲了。
這鴻雲島現在的山門原本是法相門駐地,附近那座巨大的蓮山,看樣子頗似佛門之物,雖說他自己法力低微看不出端倪,但經驗告訴他,那裏說不定就鎮壓著強大的妖魔,當初無盡海喬沐身殞之後,也有邪魔來誘惑自己,許下天大的好處,自己當時雖然不為所動,但李雲呢?
如今陶元信離開,南宮神智失常,李雲修為大進,這一切一定跟那石蓮有關!
當然這暫時不過是他的直覺而已,但除此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疑惑,張凜實在想不清楚,他急匆匆東還,便是想將龜蛇劍物歸原主,順便打探一下相關的消息。
無盡海東岸。
玄真妙道國師正百無聊賴地跟柴伍閑話,他們自從武當封山之後,便被“重用提拔”,經常被派來來鎮守此處傳送陣,雖說武當煉丹水平在《太清丹經要訣》的幫助下連跳幾個台階,他二人也因此將修為提升到化神頂峰,但這守門的差事卻實在無聊。
“廣誌師兄,你為什麼會修道?”柴五溪見廣誌真人久坐無語,便沒話找話地問。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廣誌嗬嗬笑道,他在張凜麵前雖說不敢托大,但在這柴伍麵前,師兄的架子是要擺足的。
“你師兄我小時候嘛,這個可是聰慧非凡,才會被師父看重收做關門弟子,你是沒見到你師兄我當年破七星劍陣的威風哪,嘖嘖!”廣誌吹噓道。
柴伍本來對他那些輝煌經曆是十分歎服的,但再怎麼輝煌,也不能天天掛在嘴邊呀,此時聽廣誌又來這套,立馬敗下陣來。
“廣誌師兄,說實在的我真地懷念在地星修行的日子!當年我爹爹被妖怪吃了,是張凜師兄收留了我,又介紹我拜入武當門下,那幾年我拚命修行,在太和山的日子過得也很安穩,那時候真是滿懷的豪情壯誌!”柴伍眼中流露出緬懷的光芒。
廣誌奇道:“怎麼,難道這裏不好?你看我們武當內門,高人無數,我等早早踏入化神境界,這可是多少修士一輩子的夢想!”
這倒是老實話,想來一般的修士,大部分皆以金丹期為目標,而元嬰期,也隻是偶爾想象,至於什麼化神、煉虛,甚至合體期、大乘,那隻是夢中才敢想一想的!
柴伍聽廣誌如此說道,便不說話,廣誌見了也自覺無趣。
其實玄真妙道國師何嚐不理解柴伍的心思呢?他自己心中也是一樣想法,當年在太和山,鬆風道長交卸之後,他小小年紀就當上了外門掌教,可以說是少年得誌,不僅被江湖中人當做傳說來仰慕,甚至朝廷上那些達官貴人也對他十分巴結,就是皇帝天子,表麵上也要恭恭敬敬!
但來到四相星後,一切都變了,他又回到了初入師門的生活,每日裏修煉,辦差,地位落差之大可以想象,好在他也不是個熱衷名利之人,別扭了一陣子之後便又習慣了。
這些可以習慣,但低微的實力讓他感到了緊迫感,廣誌發現這裏比之地星要凶險得多,雖說武當威名遠播,但大劫到來,還不是早早封山,就連喬沐與劉猛的仇都沒有報!
一想到這些,廣誌便會暗暗歎氣,但剛才這些他也隻能心裏想想而已,廣誌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再說,自己做過武當掌門,又被禦封過玄真妙道國師,現下又是內門中著力培養的弟子,就算殞落在這大劫之下,這輩子也值了!
二人相對無言,都看著這傳送陣發呆。
“嗯,有人來了?”
他們忽然同時感應到從西邊傳來的修士氣息,柴伍凝神細查之下,麵露疑惑地道:“那人是元嬰期修士,當也不是無名之輩,怎麼竟不知我武當封山?不對,那人的氣息,好像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