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凜原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人物,再慘烈的情景都見過,他心中微微歎氣,對那女孩施展了一道寧神法決。
小女孩的哭聲漸漸停止,慢慢地歪在地上。
張凜走上前去,將女孩拉起,那孩子回過頭來,見是個道人,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垂淚。
目前的形勢很明顯了,這一家人都是被妖邪所殺,十有八九便是那失蹤事件的主犯做的,看這些人的死法,那凶手顯是在修煉極為歹毒的功法!
張凜背脊忽地一涼,他感到自己被某種陰邪之物盯上了。
“哼哼,主意打到我頭上了,看你那修為,不過是金丹中期,也太自不量力!罷了罷了,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真麵目好了!”
此時庭院外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想是當地的官府聽到動靜趕來,其中還有兩個築基期修士,張凜稍稍放下心來,他回頭朝那小女孩點點頭,便縱身而起,接連越過十幾座房屋,來到城門邊。
張凜的本意,是想將那東西引走,官府的人來,想必那幸存的孩子應當無礙,隻不知她幼小的心靈是否能夠承受如此的打擊?
張凜歎息一聲,繼續前進,果然身後那妖人一直將他鎖定,就那麼不遠不近地吊在後麵跟了來,隻是那東西看來十分善於隱遁,若非張凜修為超過它一大境界,恐怕還難以發現,張凜不想打草驚蛇,因也不刻意查探。
張凜改變了行走的路線,慢慢出了城,來到林中一個僻靜之處,身後那人卻膽大包天,竟然一直跟著來了,連一絲一毫的猶豫也沒有!
張凜不欲放出境界威壓,以免暴露實力驚走歹人,他隻略略感應著來人的方位和距離,慢慢走到一片樹陰下,席地而坐,順手將背上的琴取下。
張凜將琴弦拂了幾下,忽覺心血來潮,想要彈奏一曲,卻對這琴弦茫然不知從何下手,心中失笑道:“琴呀琴,你認得我,我卻認不得你哩!”
於是歎道:“若言弦上有琴音,放在匣中何不鳴?若言琴聲在指上,何不從君指上聽?”
來人近了,雖然聽不到腳步聲,但張凜感應到他離自己已不過數丈,自己心中居然感應到了危險的信號!
這種感覺,自己以前隻在麵對修為勝過自己許多的敵人感受到,但這東西修為不過金丹期,自己為何也會如此感應?一時間不由提高了警惕。
張凜知道,在某些情況下,修士是可以越級斬殺對手的,比如同等級的妖獸,就比一般修士厲害許多,而戰鬥經驗豐富、法寶強力的修士,許多時候也能以弱勝強。
但是身後那妖人,給張凜卻是另外一種感受,那氣息絕非妖獸,反而更像是屍魔一類的陰邪怪物,而對方隻有金丹修為,竟然敢於越級挑戰自己,這就說明,要麼對方是信心十足,要麼就是腦袋有問題!
張凜輕輕地拂動琴弦,身後的東西漸漸近了。
一支利爪無聲無息地伸向張凜後心,張凜隻覺寒毛倒豎,陰氣徹骨,心中不禁大怒,他右手一翻,一柄寶劍出現在手,反手便是一劍!
“叮”地一聲,寶劍被磕飛了!張凜雖然吃驚,手底下的動作卻一點不慢,他身形一動,使出地星武學,瞬間便出現在那人後方。
“你是什麼人?”張凜又驚又怒地問道,剛才自己這一劍雖說未用全力,但明顯紮紮實實地斬在對方手掌之上,這一擊即便是換做元嬰期修士,此時也必定皮開肉綻,怎地反被擊飛?莫非這人的身體比妖獸還強大?
以前自己碰上的絕大多數都是大高手,狼狽一點也就算了,可如今對方修為遠遠不如自己,竟然讓自己吃了個小虧!
張凜不敢懈怠,凝神瞧去,此時站在那人身後,隻看得見了那人的背影,從背影看,那人身穿一件素白長裙,身形婀娜,長發披肩,分明是一個女子!
更讓張凜驚疑的是,這背影顯然是他的一個熟人,隻是氣息完全不同,他截住離垢珠之力,能夠看到對方全身包裹在鬼物一類的陰邪氣息之中,可是這大白天的怎麼會有鬼呢?
那女子一言不發,緩緩地轉過身來。
“是你!?”張凜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