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是思想活動,是對美和高尚情感的接受。支離破碎的信息或隻是與文化毫不相幹。一個人僅僅見多識廣,他不過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且令人討厭的人。我們要締造的是既有文化又掌握專門知識的人才。專業隻是為他們奠定起步的基礎,而文化則像哲學和藝術一樣將他們引向深奧高原之境。自我發展才是有價值的智力發展。
喚起學生的求知欲和判斷力,以及控製複雜情況的能力,使他們在特殊情況下應用理論知識對前景作出展望——所有這些能力不是靠一條體現在各科目考試中的固定規則所能傳授的。
以上兩段話摘自懷特海的《教育的目的》。懷特海還說所有的工具中最偉大的工具是思維的工具,思維的工具是器中之大器。可是,我為了所謂的實現自己我不得不把我原本靈活的思維擺放在這個枯燥而又紀律好的課堂灌輸著那些死板的知識!
懷特海說:青年人天生渴望發展和活動,如果用一種枯燥的方式將受紀律束縛的知識強加給他們,會是他們感到厭惡。而我是打心底裏的厭惡這應試教育。可是為了不再看到爺爺和父母親那失望的眼神,我強忍著心底的厭惡把那些課本上及其乏味的東西強塞進我腦袋裏。
進入高四,我活著如行屍走肉一般,我感覺不到我青春的活力,我感覺不到人生的快樂,我的眼裏腦袋裏都隻是那鋪天蓋地的試卷和做不完的試題以及背不完的單詞。我強忍著心底的厭惡去做去學,隻是為了得到別人的肯定而不是自己的肯定。陌生的城市陌生人環境陌生的人,陌生得壓得我透不過氣。然後,小Y出現在了我的生活中。那時候,長夏未央,傷秋剛始。
小Y,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瓜子臉,如水的頭發,165的個子讓她總顯得那麼的突出。和我本是同一個地方的人,隻不過別人是縣城裏的我是鄉下的。也許是因為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麵挺孤獨還是戀家,她總有意無意的靠近我。而我出於心理的自卑還有害羞的成分在裏麵,我總是若有若無的躲著她,直到……。
直到所謂的第二次摸底考試成績出來按照考試成績排座位的時候,我這不學無術的人竟然踩到狗屎運,別人是摸底而我估計是摸到頂了。不過不管怎樣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成績剛好和小Y的排了坐在一張桌子。
這讓我總想到那些電視劇小說裏總會那麼的煽情幾下,說些譬如:如果命運是黑暗的,那麼你的降臨就是為我指路的啟明星,我沐浴在你的光輝下堅定的一步步邁出,然後攬你於懷,靜候花開花落。
可是以上都是狗屁,她的出現是在我黑暗的前路挖坑坑爹的。坑了你還要再加幾鏟子泥土蓋上讓你爬不上來。也許我這樣說有些極端,但是發生的種種卻讓我一度的無可是從。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剛開始和小Y坐一起我緊張得不得了,沒辦法,一介俗人,平生沒多大誌氣,也沒見過多少風雨,尤其是帶著這麼美麗彩虹的風雨,所以在開始偶爾不多的交談中我總是有些結巴。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彼此又都是年輕人,在混熟了之後我的話也漸漸的多了起來。起因當然是因為老師經常在考試之後用我的文章當範文念,而後小Y就會用那種特別的眼光看著我要求我教她寫作文。
所謂毫末也能放光,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每個人都能顯示出別人不具有的自信。有句很美麗的詩是這樣寫的,人生之若初相見,不管後來帶來再多的傷害抑或是痛苦,但是初相見的美好至今刻骨銘心。我一致額認為我們的初相見是在一次老師念過我的作文之後。
“哇!看不出來誒,寫的還挺不錯的啊!可不可以教教我怎麼寫作文啊!我老是寫不好,感覺寫出的東西很生澀的樣子。”小Y在老是念過我的一篇文章之後對我如是說。
“嗬嗬!也就隨便寫寫,想到哪兒就寫到哪兒了!”我拘謹的摸了摸頭。當然,這也許被她認為是謙虛,不過那又如何呢?不是更好?
“曉明,就教教我嘛!!!好不好,好不好!”小Y開始使用女人與生俱來的天賦:對純情小猛男的終極必殺----撒嬌。
想我此身何曾見過如此陣仗,何況我一隻手的袖子還被她拽在手裏不停地搖晃!我當時感覺我直接要被搖得暈過去了。
“好吧好吧!讓我先整理一下再告訴你好不好!”我的聲音在分泌的過多雄性荷爾蒙刺激下變得讓我陌生,“你看也快上課了,你好好聽課,我就利用這節課給你整理一下,反正我是從來不聽語文課的。”
“你真厲害誒,從來不聽課語文還這麼好!”小Y一臉崇拜的道。
嗬嗬,野山雞也能變鳳凰啊!我心裏暗自得意,可是咱不能驕傲是不?所以我謙虛的說:“也不怎麼好啦!多讀點課外書比這個管用多了!”
在我意猶未盡的時候該死的上課鈴掐斷了我們這次最長的談話。於是我開始整理我所謂的心得,可是怎麼跟他講呢?我這個人不善言辭,成天無聊的時候隻喜歡在自己精美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著對人生的期望和絕望。最後我決定還是用我擅長的寫比較好。
於是我給小Y寫了一張紙條“其實寫作文也沒什麼,首先你要保持一顆平常的心去對他,就想每天吃飯上廁所那麼自然。而後在寫的時候呢!你要蘊情,你盡量的去想那些讓你感動的事,不管是現實中的還是電視裏的。就比如周星馳大話西遊裏麵的對白‘曾經有一段真誠的愛擺在我麵前,我卻沒有好好的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我才追悔莫及,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將會對那個女孩說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怎麼樣?看了這段話有感覺了吧?有感覺了之後你就保持這種感覺,然後可以杜撰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把這種感覺寫到作文裏去,寫完之後認認真真的讀一遍,覺得連你自己都感動得稀裏嘩啦了,那麼,恭喜你,過關了。如果你讀者還是味同嚼蠟,那麼,重來,再寫,這樣寫多了你就有感覺了。而據於以上例子的理論依據是,你的文字要有活力,要能引起讀者的共鳴,哪怕你就是罵你自己長得醜,哪怕你是用一種反叛的觀點去陳述,隻要能引起讀者的思想上的共鳴就是一篇成功的文章了。而所謂的共鳴就是感動讀者,但是感動讀者的一個前提就是要先感動你,試想如果一篇文章連你自己都不能感動你怎麼能幻想他去感動別人呢?好了,我就想到這麼多,先寫到這兒,不懂得再問我。”寫完之後我把這張紙條遞給了小Y。
小Y很興奮的接過了紙條,迫不及待的就看了起來,按照我的預計就是她預讀速度再怎麼烏龜五分鍾的時候她就會問我她不懂的問題了。可是……五分鍾過去了,沒反應,八分鍾,十分鍾,我實在好奇她還在那兒那麼的人真的到底看的是什麼,於是我用胳膊肘拐了拐她,誰知道小Y扭頭抽泣著低聲告訴我:“555!這對白好感動哦,我看了十遍了還沒看夠!回家去你一定要把這部片子借給我看!”
我倒,這……。
然後看見小Y調皮的朝著我吐了吐舌頭,而後低頭在紙條上寫道:“那什麼是反叛的思想呢?”
說實話,當時接過小Y回給我的紙條的那麼一瞬間我激動得手都在發抖。就像是那俗不可賴的偶像劇裏某個小姑娘給他心儀的“白馬王子”寫了封情書,然後那個小姑娘接過“白馬王子”突然腦袋抽筋回的情書一樣的心情,忐忑而又激動。
“其實反叛不是真的要你叛逆或者是和別人對著幹,而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切入。就比如說我們的磚家怎天閑的蛋疼去搜集證據資料把中國的英雄說得一無是處,然後把一些奸臣小人說得是為了社會為了國家犧牲自我的大人物一樣。他們徹底的顛覆讀者的是非觀,讓讀者讀了之後就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哦,磚家說了,原來是這樣啊!不過這些都是扯淡,曆史這東西本來就無法求證隻能考證,可是考證這東西就具有很多不確定性。而那些磚家總是閑的沒事做,把一些是非顛覆。羅素在《中國問題》中說過‘滿腦子都是簡便易行的理論,凡事都有自圓其說的解釋,時常想說服他人沒有他們弄不懂的事,人類的命運無益能夠超越他們的係統’。這就是所謂的磚家。”我很憤青的寫道。
“哇!你懂得真多誒,那麼什麼又叫做自圓其說呢?”小Y的好奇心充分的被我調動了起來,回紙條的速度明顯在加快。
“自圓其說即使不管他們做什麼都能為自己找到詭辯的借口。比如說一個人他為了表示忠烈那麼他會說‘隻有斷頭將軍豈有頭像將軍’,同樣的如果他投降了之後他也可以說‘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行’。他一邊可是說‘士可殺不可辱’,一邊又可以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反正不管做什麼他們都是對的,總能找到很正確很能說服你的理由來證明他們的是對的。當然,覺有辯證的思想是好的,但是中國人卻把西方從詭辯術發展而來的辯證思想還原為詭辯術。”我開始炫耀我憤青式的思想。
小Y接過去之後馬上給我回了條。
我暗自得意,哈哈,看來聊天的節奏已經被我充分的掌握了,我會引導他朝著我擅長的話題一直繼續下去,讓她沉浸在崇拜的包圍下。當我意得誌滿的打開紙條之後看見上麵無情的躺著三個字“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