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入左鋒營的兩重大門,迎麵聽見一陣齊整的號子聲。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空地上,由謝晉、李大海和老伍長領頭,哨所士卒正排起一行隊伍跑圈。
士卒們的臉上,都泛起一層汗漬,透著光亮……遠遠望去,個個精神抖擻。
在周圍的帳篷前,鐵官徒們三五成群的集在一處看熱鬧,時不時交頭接耳小聲說大聲笑,眼中都帶著好奇。
那個龍銳,也和幾個人蹲在一旁,目光跟著哨所士卒的身影來回的轉,也不知心中在盤算什麼。
他的左手邊,是昨日被李大海一招打倒的黃姓漢子,這時盯著李大海看,帶著一股子怨氣。
李漢青愕然看了哨所士卒一陣,轉頭對雷行空問道:“這些是你的人?”
“是的,李叔父,他們都是我從狄北帶過來的。”
雷行空一邊回答,一邊朝那邊已看見他的哨所士卒揮了揮手,以作示意。
李漢青點了點頭,感歎道:“怪不得你能救下鷹遠、鷹擊和鷹揚三營人,這些士卒可稱得精銳了。”
微微一頓,他又道:“我從前聽說狄北哨所之中皆是兵痞,你竟然能將他們練成這般摸樣,嘖嘖嘖……年紀輕輕已有這樣的練兵手段,了不起啊!”
“李叔父過獎了!”
雷行空連忙謙虛一句,不過心中卻暗覺自豪欣慰。
經曆幾場血戰、苦戰之後,如今的哨所士卒的確已有強兵的樣子,相比起來,別說放眼諸郡精兵,就算遇上整個雍國最為精銳的羽林軍,他們也並不輸蝕。
李漢青看了一陣,這二十餘人的隊伍一圈一圈的跑著,轉眼跑了三圈,卻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便問道:“明日便要出陣廝殺,今天還如此操練,會不會太過勞累?”
雷行空搖搖頭:“每日都如此,已成常態,到了陣前他們照樣能殺。”
其實他心底還有半句話兒沒說,如果尋常士卒操練過度,第二天的確不適合在戰場上拚命廝殺,可是哨所士卒人手一麵種魂幡,在戰場上每斬殺一名敵人都會讓他們得到魂力補充,因此隻會越打越強,而不需擔心疲憊。
李漢青半信半疑,不過雷行空的戰功擺在那兒,他也不再多說什麼。
“好好歇息,晚些時候俞大哥還要見你的。”
囑咐兩句,李漢青很快離開了左鋒營。
雷行空左右看看,又將之前發生的事情梳理一遍,才徑自走向龍銳那方。
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雷行空身上。
就連帶領哨所士卒跑圈的三名伍長,也命令士卒停下,站在遠處靜靜看著,以便自家營正大人隨時招呼。
龍銳依舊蹲著,雙眼沉沉的看著雷行空一路行來,一動未動。
他身邊有幾個壯漢流露出些躍躍欲試的神情,似乎想朝雷行空迎上來,不過轉眼看到龍銳的目光,他們終於都沒敢動。
雷行空來到龍銳麵前,仿佛未曾看見周遭一眾鐵官徒的戒備目光,問道:“你是龍銳,沒錯吧?”
“嗯!”
龍銳垂下目光,看著地麵。
雷行空點點頭,道:“我叫雷行空,來自狄北哨所,是狄北哨所的營正,從今日開始便要做此處的前鋒都校,直接統轄左、右鋒營。算上來我們以後便是同袍,因此過來和你招呼一聲。”
龍銳沒吭聲,不過頭倒是重新抬了起來。
看著雷行空,他心中藏著些驚訝。
從之前種種來看,他基本上已斷定雷行空出身將門,可這時候雷行空居然被派到前鋒營來擔任都校,卻讓他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