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頭,一看就是蠻人的,而獸頭,則是四目巨狼的,半點都做不得假。
所有的人頭獸頭,加起來起碼上百,粗略估算正正就是五十騎天火狼騎的數目。
看見陳中興等人瞠目結舌,老伍長指著地上的人頭,嘿笑著說道:“陳大人,這些都是我們砍下的蠻人首級,正想送到郡軍大營去領功呢!”
陳中興被徹底鎮住了,咽了口口水,語聲艱難的問道:“這……這些……嗯,便是天火……天火狼騎的首級?”
“沒錯!”
老伍長人老成精,一邊點頭,一邊往奇無為身上倒髒水:“我家營正大人當初勸那奇無為在哨所中固守,那奇無為不聽,硬是逞強出戰,最終累得他麾下弟兄都送了命,才殺了不到二十騎天火狼騎,剩下那三十多騎狼騎,都是我家營正大人領著我們殺的……沒曾想,那奇無為到頭來居然撇下手足,灰溜溜的逃了,轉過頭還敢誣陷我家營正大人,真是豈有此理。”
陳中興想了想,仍然帶著質疑的口氣道:“事關重大,還須憑證。”
“憑證個屁!”
老伍長老實不客氣,當場啐了陳中興一口,弄得陳中興臉色鐵青,偏偏又不敢發作。
接著,老伍長也沒去顧及這位上官的情緒,自顧自怒道:“那奇無為有何憑證,敢誣陷我家營正大人?不過,要憑證其實也容易,那一日奇無為麾下還有一個營正因傷未曾出營,正好可以幫我家大人佐證。”
這下,陳中興沒話兒說了。
人證物證俱在,還如何問罪?
沉吟了好一會兒,陳中興才勉強道:“雷營正,你趕緊移交防務吧,明日我們便啟程趕往燕雲要塞,去到護北校尉帳前你再和那奇無為當麵對質。”
雷行空冷哼一聲,也不應話兒,當即轉身就走,看都不再看陳中興一眼。
在他身後,哨所士卒也都紛紛散了,隻留下一地的石灰頭顱,格外刺眼。
……
第二天。
雷行空移交了防務,便領著阿古路和哨所士卒,啟程趕赴燕雲要塞。
說是移交防務,其實並沒有什麼可以移交的,就是把地方騰出來,簡單收拾好行囊,然後拍屁股走人。
郡軍大營一方,留下七個營接管防務,陳中興帶領一營人,沿途“護送”雷行空他們。
一出哨所大門,雷行空便對哨所士卒發出一個命令:“全體都有,跑步前行!”
不論猛虎卒還是老弱卒,這些天都按照雷行空的方式操練,聽了他的命令,二話不說立即開跑。
後頭陳中興帶領的一營人,他們全都騎著高頭大馬,看見雷行空他們一出營便跑著上路,都怔了一怔,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大人,我們要跟上嗎?”
一轉眼,雷行空他們就跑遠了,陳中興身邊一名親衛連忙問道。
陳中興回過神,咬著牙道:“跟,當然要跟,要丟了那姓雷的小子,到了校尉大人那兒,這罪責誰能當得起?”
說完,陳中興立即領著手下士卒急急追上。
從清晨到正午。
雷行空一行人就這麼跑步前行。
其中,老弱卒中大部分人都因為體力不足掉隊,隻有包括孟德州和餘天化在內少數幾人才能跟上。
而猛虎卒,則全部堅持了下來。
當然,掉隊的老弱卒,會慢慢在後麵跟上,並沒因此放棄。
這樣的結果,雷行空看在眼裏,十分滿意。
其實,跑步急行並不單純是鍛煉體力,更重要的是鍛煉士卒的心誌。
上到戰場,心誌強大者絕對會更有戰力,而心誌弱小者,即使身體強壯,也往往會被心誌強大者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