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行空拱拱手。
說完,他又轉過身,過去拍了拍其中一名新兵的肩膀:“多謝提醒!”
那新兵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囫圇話兒。
就在這時候,從外頭進來兩人。
一個是老伍長,另一個是之前就見過的韓軍丞。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韓軍丞一進來,張口就問。
他們的目光很快掃過地上的狼藉,最終停在那具老卒的屍首上。
韓軍丞的臉色一下就沉了,又問:“誰做的?”
雷行空想了想,答道:“稟軍丞大人,是我做的。”
“哦?”
韓軍丞的目光劃向雷行空,隨即又掃了一圈大堂內眾人:“不知軍中禁止私鬥麼?如今還鬧出人命,哼哼,好大的膽子!”
雷行空一抱拳,不卑不亢的解釋道:“稟軍丞大人,事情並非我起的頭……”
隻是他才剛開口,韓軍丞便大喝了一聲:“住口!”
轉過身來,韓軍丞麵罩寒霜的盯著雷行空,道:“本官麵前,誰讓你說話兒了?”
好大的官威!
雷行空眉頭一皺,索性就此打住,靜觀其變。
韓軍丞冷哼一聲,指了指其中一名新兵,吩咐:“你來說。”
那名新兵有些膽怯,連忙把事情說了一遍,雖然說得結結巴巴的,總算把事情前前後後分說清楚了。
韓軍丞轉過頭,又看向那些旁觀的老卒:“他說得屬實麼?”
事不關己,老卒們都暗暗權衡,也未應話兒。
倒是那謝晉想了想後,當先開口回答:“稟軍丞,確是曲老六等人撩事兒在先,而且還先動了刀子。”
這下事情就徹底清楚了。
韓軍丞略一沉吟,說道:“曲老六對同僚動刀,罪當誅滅,既然他已身死,便也算了,屍骨收斂好來日送還鄉裏。至於其他五人,都關入水牢,關滿七七十四九日,方可放出。”
新兵們不知道,老卒們聞言,頓時都臉色一變。
哨所內的水牢不同別處,因為靠近地脈,日間熱得發燙,夜裏凍得刺骨,在裏頭關七七四十九天,將來出來,這身子就算是廢了。
因此韓軍丞這番處置,其實便是要拿那五名老卒的命。
轉過頭,韓軍丞又看向雷行空,喚道:“雷行空。”
“喏!”
雷行空連忙應聲。
韓軍丞上下打量著他:“今日的事兒雖不是你起的頭,隻是你初來乍到便殺人傷人,莫非以為這哨所之中是你可以隨意張狂之地?”
“不敢!”
“不敢?”韓軍丞冷冷一笑,隨即笑容收斂,陰測測說:“從明日開始,你便去那青牛崗巡哨,每日一次。”
“啊?”
韓軍丞身旁,老伍長禁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與此同時,大堂內旁觀的老卒也都紛紛看向雷行空,他們有的驚訝,有的同情,有的可惜,有的幸災樂禍……總之神情複雜,心思各異。
雷行空留意到他們的表情,心知有異,不過這時候聽說從明天開始就能出外巡哨,也不及細想了,當下按捺住心底的高興,連忙應聲道:“喏!”
韓軍丞說完話兒,朝雷行空又看一眼,然後徑自轉身離開。
雷行空默默看著韓軍丞離去的背影,也不知是為什麼,心中泛起一陣奇怪的感覺,暗忖:“這到底是為什麼,他好像對我懷有很強烈的敵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