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見了白衣秀士,眉間便是一跳,而樂天卻顧著自己兄弟幾個,忙把眼往正教陣營中望去,就見一位不過十一二歲,粉團也似的童子正背對著自己,露出服外的手臂好似白蓮藕一樣的細嫩,活似觀音座前的善財童子,周身湧著一層淡淡的金光,隻他一人獨對正教群俠。
樂天因那童子背對著自己,不知他到底使的是何手段,可每每就見一道金光自童子顏麵上升出,耀的天空金霞萬丈,即便是背對著自己,金光照顧不到,可樂天一樣覺得雙眼刺痛,不能逼視。
再看正教一麵,有一男一女領著眾人與那童子金霞對峙,男子劍光雖然超群,可卻無力相抗童子金霞,隻是並指作處,空中卻現顯一蓮花寶座,上有七寶,星光閃耀倒也將那童子金霞擋落了一小半。女子則僅仗一柄護身短劍舞的潑風也似,竟也能將金光遮避一半。
樂天雖然見識短淺,未見得多少玄門教下寶物,可見那女子身前短劍揮動時分便有二十餘丈赤影,間中還伴著矯龍一樣的嘶吼,卻是自己生平竟見的第一仙兵,便是與九尾狐、火狐女的鈞天與清都兩柄仙劍相比,也是占了上風,不經吐了吐舌頭,再又看那持劍的少婦生的清雅絕秀,更把少年人的眼睛勾了過去。
好在他還顧著些兄弟情義,轉眼功夫,又撇下那女子往人群中看去。當下他眼光還未顧到,就聽一聲陣天也似的獸吼,先把樂天嚇了一跳。等少年再仔細打量時,原來落跑那隻六耳小猴,真如九尾狐所說的一般,化身十餘丈半截山也似的巨猿,遍體青毛,鋼針也似,一張血盆大口,向天嚎叫,獠牙外翻,滿口都是白氣,哪還有一點點昔日可愛伶俐小猴的影子。隻是手中並無《巡天寶鑒》上載錄的金杵。
可那巨猿吼聲震天,一樣的神威凜凜,氣勢驚人,再見它雙掌合結處,丹田下旋即湧起一道青氣,稍時便作了一丈方圓的綠色晶球,一聲獸吼聲中,就見巨猿將那晶球排出,直打向對麵金擊童子,耳聞的奔雷鐵馬一樣的巨震,連遠在百丈外的樂天也被氣流的震顫聲驚的神魂不定,心膽皆寒。
未想那金擊妖連勢也不做,又是一道金光縱出,及時將那巨猿綠晶球打破,散出其中精氣,隻把個八奇鎮內外三十裏都抖了三抖,無論正邪兩教兩班人馬都受波動,樂天雖在遠處,也不能免,幸有九尾狐及時施出法術,將三人身形定住,這才沒被兩方人馬發現。
可樂天卻看見此刻正伏在巨猿肩頭的朱屠與落跑三兄弟卻是苦不堪言,隻能緊緊抓住怪猿肩頭長毛,好容易才沒有跌下雲頭。他三人顯然不是受的第一次妖光對壘的激蕩,落跑早已口吐白沫昏死了過去,就連朱老大和探花也一樣的臉色煞白,看情形再支撐不過一時半刻。而周圍的一班正教門人也都是自顧不暇,分不出手來救援。
萬幸在巨猿與少年男女三人合力之下,縱是金擊妖金霞如何閃耀,也一時攻不過三方防護,落跑眾人暫時還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可樂天也看出,交鬥雙方,除金擊童氣定神閑,其餘三位則都是出盡了全力,時間再久一點,定然支持不住。何況邪教一方那位白衣羽士至今還未動手,隻在一旁看把戲一樣的遊閑,樂天心知他多半就是什麼冥王,心中的驚懼隨著對方臉上微笑越來越厲害,過後再不敢看他,心中惶恐的好似再瞧多對方一眼,魂魄便要脫體而出,被對方收伏似的。
樂天雖是心中驚慌,可還是打點起心神要救自家兄弟,他此刻已得天罡正法,屏氣凝神,合煉精元,便可化生成雷,又為他原先受火狐女精元沾染最早,與丙丁火性最是擅長,當下撐起膽色,五指聚並,一聲悶哼,便見指尖閃出赤色光華,瞬間掌中竟也能結得一色赤豔豔的雷球,少年人初習玄門心法便有收獲,膽氣更增,正待大喝一聲,將掌中炎雷祭出,卻覺肩頭一個麻軟,指尖雷火便已消失無蹤,回首看時,原來是九尾狐一掌將自己炎雷拍熄。
“你做什麼?我又沒求你出手,隻想憑自己本事救人,這也要遭你反對!”樂天埋怨道。
哪知九尾狐早看穿樂天心理,當時罵道:“你那一點伎倆如何能瞞的過我,憑你本事也想救人,直是做夢,你不過想把我兩個也卷進來,到時不幫你也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