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行事小心,見火狐女一鼓作氣帶了樂天在夜下禦風而行太過彰顯,趕忙抽出樂天腰間的若塵幡行法將三人形跡隱去。那若塵幡是妖狐修煉成人形後所煉的第一件法寶,法力不弱,更兼妙用無窮,即時便攜了三人化一縷清煙疾馳,不過片刻功夫便已來到了鏡湖旁。
樂天見那鏡湖於月下點波不起,好似一麵圓鏡安放在大地,月輪當空,映在水麵上如幻如真,竟能難分彼此,煞是神奇,更兼那湖水平日看了清淡,可此刻夜下看來,竟是幽深至不可思議,少年人越是往下細望,越覺那湖水好像一張巨大的血口,正等著將自己吞噬。
火狐女一推樂天道:“下去!”
“為什麼?我又不會遊水!”
“你不是有避水腰帶嗎?”
“那也不成!你又不是沒見,這水暗成這模樣,我下去不是送死!”
“誰說你是去送死,你隻是幫我倆把人引出來,這麼簡單的事還要這般羅嗦!”九尾狐開了口道。
“那我也不幹!”樂天頭一次大了膽子道。
“那也由不得你!”火狐女說話時分,便伸手一推,幸有九尾狐伸手攔住,少年人這地沒有跌落雲頭。
正在樂天想說些感激的話時,卻又見九尾狐手放熒光,在樂天額首上一點,頓時少年人聞自己體內竟泛出一團奇香,蒸薰的自己如飲了蜜酒一樣,有些飄飄然的。可樂天腦筋何等靈活,即時猜到九尾狐這一舉用意,不由苦笑道:“大仙姑你也不用這般小心翼翼,又浪費法力,趁早和我說了,我一準帶些香油來豈不比您這番手腳省事!”
九尾狐愛他到了臨危一刻還能開得起玩笑,樂道:“誰耐煩帶一罐子香油來,何況我這冷檀香不受湖水阻礙,在水下發散的尤其快捷,比起香油來更方便。”說著便命火狐女將火炎線法力收縱,變做一條赤線,纏在樂天身上,一腳將少年人踹下雲頭,當真拿他作香餌釣起魚來。
樂天雖還能開得起玩笑,可心裏早就懼怕到了極點,當時墜落雲頭,直發出一路極淒厲的慘叫。二狐女雖然心狠,可聞之也不免有些心神搖動,尤其火狐女見樂天慘樣,目光中更是多了些焦慮。
“怎麼?怕他被湖底的陰葵蛇吃了,上不來嗎?放心,這小子機靈的很,能在你我手下幾次逃生,如今還有我倆相助,一條陰葵蛇更是不在話下!”火狐女聞言嬌哼一聲,卻是沒有作答,九尾狐在一旁看了,嘴角則露出一絲不屑,隻是隱忍不發,沒被對方查覺。
再說樂天落向湖麵,因腰間有龍須寶帶,竟是一路直栽入湖底,眼看著要撞在河床上,也幸他自取了妖狐精元以來,體質功力均有變化,當時一個撐身,迎空將腰身一扭,竟在空中緩了一緩,穩穩落在了河床上。放目四周,卻見湖底幽暗禁深,隻能朦朧看見四周盡是一人多高亂石,夜下看來極是怕人。
正在樂天牙關打戰之際,卻聽見頭頂一聲呱叫,原來是自己寶貝鳥兒子奇翔鳥竟還在自己頭頂蹲立著。雖說隻是一隻不過巴掌大的小東西,可貴在這恐懼莫測的湖底中還有一活物與自己為伴。樂天膽氣頓時一狀,歎道:“想不到倒是你這小東西到這關鍵時候還能陪著我,人說養兒為防老,看來倒還真有些道理呢!”那奇翔鳥也不隻是聽懂聽不懂樂天的話,聞聲就是呱的一聲嘻叫,仿佛甚是得意。
話雖這樣說,可樂天自到了湖底也不隻該往那個地界走動,隻是有一點他是知道的,今夜要是自己不將這湖底鬼東西引出來,湖麵那兩位殺千刀的狐精是說什麼也不會空自己出湖底的。想到這裏樂天不由抽動了一下火炎線,可要命的是,也不知狐精使的什麼手段,任是樂天如何拆解也扭不開一點繩結。心怯氣虛之下,樂天在這恐怖的湖底多待一刻都是害怕,隻得蹣跚著腳步往了湖心深處走去。
哪知樂天這麵才舉步,頂上奇翔鳥卻銜起了少年一縷頭發,用力往一邊扯了扯,樂天會意,說道:“怎麼,你是要我往這邊去嗎?”奇翔鳥一個勁點了點頭。見鳥兒子哪此篤定,樂天反正也沒有什麼目的地,於是便轉了方向,隻是口中還道:“寶兒,你可別害你爹我往了妖精巢穴裏走,要不然我死了也不放過你這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