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焦春讚便攜了樂天往前行去,嬌嬌女見他袒護四小,心有不甘還在想著撕嬌,無奈焦春讚此次再不顧她脾氣,鐵袖拂過,已生出罡風將她牽了就走。朱老大與落跑看了大驚,還以為眼前姓焦的會使邪術,而樂天與探花則為練過內勁,知道對方這一手精純之極,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境界,當下把樂天嚇得再不敢出聲,而探花則為心上羨慕,此刻就是拿了鞭子趕他,怕也是不能走的了。
眾人以為焦春讚高人風範,居處怎說也該是個幽靜雅致的所在,哪知對方走不到幾步,方向一偏便轉身走近了爿桃巷內!這爿桃巷是什麼所在?漫說四小,便是身為女兒家的嬌嬌女也是有所耳聞的。當時四小露出些尷尬模樣,嬌嬌女更是脹紅了臉。
焦春讚被眾人看不過,仰天打了哈哈,指了嬌嬌女道:“你這丫頭莫臉紅,要不是為了你,我還不回來這地方。我住下在鏢局,若是回去,一來怕你被你爹娘一陣好罵,二來也不便帶他四個一同前去,讓江湖人知道,都道我以大欺小,把小孩子帶回家去懲治。正好我一好友前段日子在這裏宿住,他人才剛走不久,留下空房一間,倒方便我們說話。”說著領了眾人,果然在一繞過一條極細小的窄廊巷,便見得一座教館後門。六人登門後,又進了後院中一西廂房內歇下。
樂天初入妓館,對內裏一切物事都覺新鮮,不想那廂房幾是白壁四張,除了一張床外,便是一張桌子一排書架,連椅子都不多出一張。
進屋後焦春讚便命了樂天在床角上坐下,自己從懷裏取出一朱瓶,又吩咐嬌嬌女取一茶碗去舀些井水來。見此嬌嬌女已有些明白,當時不樂意,卻被焦春讚一個眼角,佯怒道:“快去啊!”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到了院中取水。
待用井水將藥粉和開,焦春讚讓樂天喝了半碗,其餘留下用鵝毛沾了替樂天肩頭傷處外敷。為見少年人肩上一片淤紫,知嬌嬌女當時下手不知情重,埋怨道:“你這丫頭怎麼出手這般不知輕重,天大的禍事就是你這樣的少年人闖下的。無怪你爹極力不讓你習武,真要是讓你長了本事,那還怎麼得了!”
嬌嬌女不服道:“習武強身,為的就是懲治像這幾個臭小子一樣的武林敗類,隻恨我學藝不精所以才有閃失,不然早把這個壞小子打趴下了,這也都怪你,焦大叔,你放了那麼好的本事不教我,如今還倒幫了我外人來氣我!”
焦春讚一麵給樂天療傷,一麵與少女笑道:“嬌丫頭又犯脾氣了,這幾個孩子什麼時候也成武林中人了?還武林敗類,我看你這小丫頭滿腦子想闖蕩武林,已快想瘋了!你看看,你這一記劈空要是火候再強一分,勢道再往心房偏一點,這位小兄弟就不落終身殘廢也要受重傷,早和你說了內家真力不得對外行人使用,你這一次施手,不隻要倒賠焦大叔的枇杷散,我還要替他再行宮活一次血才能將他氣血躦活了。
你想想,就你這點不成樣子的內力,勉強練成一半的劈空掌,都需得我費這麼大勁醫治,要是真遇上高人,無論你把人打傷了,還是你被人打傷可怎麼得了!江湖上能人太多,終是小心隱忍為上,如你這樣的闖禍小祖宗,就是再有九條命也是不夠賠的。還有你老記恨焦大叔不教你功夫,那是因為我這一點本事起始便是練錯了的,再若教你,反而害了你,你怎麼就不知道你爹和你焦大叔的一番苦心呢!”說著男子又命樂天站起,單掌運力在少年人背上一陣滾動,旁觀眾小雖看不見內裏門道,可隻見焦春讚一雙鐵掌轉眼便做了炭一樣的燒紅,就這,也夠朱老大三人下巴掉下來好半天的了。
嬌嬌女在旁則兀自不服道:“焦大叔,你怎麼老一說起江湖來就這麼膽小,我知道你這是為我好,怕我外出惹事,可在這幾個臭小子麵前也用的著這樣客氣嗎?這事您就別管了,今天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將他四個一個個打敗,正準備教訓,就被你攔住了,您這不是成心氣我嗎?”說時犯了小姐脾氣,兩眼已經紅了。
她這一句話,卻惹了一旁朱老大不服道:“你這丫頭胡說什麼,什麼時候你朱大爺被你打敗了?還正準備教訓,你也好意思說,這一回要不是你先壞規矩施動暗器,我兄弟能被你抓住嗎?真是女人家心毒,就知道下狠手玩陰的!”
“你說什麼?就你這賣豬肉的,也敢跟你姑奶奶麵前發威,告訴你,要不是今天有焦大叔在,我早活拆了你,把你剁成零碎掛了你那顆豬頭論斤賣!”
“哎喲!你這丫頭罵人還挺來勁!樂天……。”一句說出口,朱老大這才想起自家兄弟已被眼前小娘們打傷,沒得力氣還口,當下隻得自己逞動精神張了口要罵,卻早被剛收了功的焦春讚喝止,並連同嬌嬌女一塊教訓道:“你們兩個小孩子,怎麼都這般沒規沒矩的,需知行走江湖,忌得就是禍從口出,一個出言不遜便能惹下天大的梁子,真是少年人沒吃過苦,不知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