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見對方張嘴便給自己取了個“小李子”的稱號,不由一陣苦笑,想著今後還要在人手下辦事,隻能順勢道:“怎麼會,都是樂天拖累了大哥,還沒請教大哥貴姓大名,往後在得月樓共事,還請老大哥多多照應!”
那店夥計聞言一樂,笑道:“嗬嗬,怪不得你鄰居說你認得字,敢情倒是真的,說的一番話都是文縐縐的,以後咱們就是一家店下的幫傭了,不用這般虛套,我姓賈,行六,你隻管叫我賈六哥就成了。照應嘛,可談不上,總之,隻要你跟著六哥我,不會把你虧吃就是了!”說著想起些什麼,轉頭又對樂天道:“哦,對了,你先看看剛剛那小姑娘送你的那個荷包,要是裏麵裝了什麼要緊東西,還是先把它取出來藏好了!”
樂天疑問道:“賈六哥,這是為什麼?”
賈六搖著腦袋笑道:“這我可不方便說,反正到了得月樓你就知道了,總之你要是信我,就這麼做。要是身上還有些銀錢或值錢的物件也順道藏了,不過總要留下些,不然反倒容易露了馬腳!還有,要是被掌櫃的撞破了,可別說我對你提點過,不然咱倆兄弟以後可沒交情講了!”說時查覺自己口誤,已是透露出消息,當下將大嘴一裂,一陣訕笑。
樂天聞言有些領悟,聽的賈六說的嚴重,連忙謝了指教點頭稱是。一麵將那荷包打開倒出,就見裏麵當真盛了兩個一錢多重的小銀錁子,又是成色新鮮,少說也值二三百文銅錢。
賈六見了不由驚歎道:“嗬嗬,看不出你這小子年紀不大,倒能討女孩子家歡心,這般新鮮的成色,怕不有五百文銅錢,足夠你上館子大吃一頓的了。唉!偏我沒福,年紀這般大了,連個姑娘家小手都沒牽過!”
樂天聽他誤會,正待解釋,不想對方已是連價的問起自己和小丫事情來,一心以為自己和對方有些糾纏。被逼不過,少年人隻得換了話題,詢問起八奇鎮上人物,這才轉了賈六心思,一時笑了答道:“若說咱八奇鎮,卻是有些與眾不同!”說到這裏,他又是忍耐不住,笑將出來,把個樂天好一陣莫名其妙。再相問時,賈六又是先時那一句話,隻道自己到時便知道。
樂天少年人心性,心上好奇,越發追問的緊了,賈六本也不是正經不想回答,被他一番挑拔,當時笑了開口回道:“其實也沒什麼,本來你年紀太輕,不該知道這個。隻是你今後做的是雜役,免不了要有些往來,就說了也無妨。”說著,又輕了輕嗓子才道:“咱八奇鎮與別鎮最大的不同就是……,嗬嗬,就是咱縣老爺有些古怪,別處禁的厲害的青樓、教館,獨在咱們這塊地麵上寬鬆,所以來往人物,花錢的大爺們眾多,要比別的地方熱鬧好些!怎麼樣,其實也就是這點兒事,說出來屁都值不了一個!”
“青樓?教館?這該就是妓院吧!”樂天聞言,不禁道。
賈六見他小小年紀提起妓院卻是一臉從容,心上懷疑,不由驚問道:“怎麼?你小子這點大年紀便去過!?”說時眼裏滿是驚詫與豔羨的目光。
樂天臉色一紅,連忙搖首道:“怎麼會,隻是說起妓院,我們哪兒也有,城西有個褲襠巷,就有好幾家呢!”其實他卻是自小就見得老仆李安,常常被人領了去妓院門外抬回早已是爛醉如泥為妓院老鴇扔出門外的父親,所以聽了賈六的話,一絲也不覺奇怪。
不想賈六見他臉色平常,不見驚異,卻是打開話匣子,作聲作勢道:“你們那地界幾個簡陋妓館,怎麼能和我們八奇鎮相比。咱鎮上的窯子可是遠近有名的,不隻是過往商賈慕名而來,就是南北兩地的老鴇並大姐也是聽了咱八奇鎮大名,不遠千裏來本地做營生。一到晚上,就見幽蘭河兩岸都是各式各樣盛裝的大姐,引得達官貴人花大錢在河上賭賽,那可教一個熱鬧!”說的起興,賈門眼裏也是倍加精神,隻是轉瞬間又弱了生氣,哀聲道:“就不知,我賈六生平有沒有機運能逛一會窯子,充一次有錢的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