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對我而言就是一場噩夢,一場無論我如何呼喊,都逃離不了的噩夢。
不知過了多久,那幾個地痞離開,我一個人坐在地上,抓著自己破碎的衣服低聲抽泣。
高雅終於帶著幾個警察出現在我的麵前,見到我的樣子,怔了一下,失控地衝過來抓住我的肩膀說:“梁小,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我一把推開高雅,把頭埋進膝蓋裏,大聲喊道:“滾,我不想看到你!我現在一個人都不想見,你們都給我滾!”
高雅帶著哭腔說:“梁小,你別這樣,都是我不好,不該丟下你一個人跑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警察見狀,一起走上前安慰我,可我已經什麼都聽不進了,我緊緊地摟著自己,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高雅急得不得了,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十分鍾後,江藺的聲音出現在我耳邊。我抬起頭,望著近在眼前的男人,期期艾艾地喊了一聲:“江藺。”
江藺霎時眼眶通紅,小心翼翼地抹了抹我臉上的淚水,說:“別怕,我不會再讓人傷害你。”說完,小心翼翼地想要把我摟入懷中。
這句話,讓我的心裏防線徹底崩潰,如同孩子見了母親,漂泊的船隻停靠在了港灣。我撲進他的懷裏失聲痛哭,用力捶打他的胸膛,說:“你個混蛋,你怎麼不早點來……”
江藺伸手脫下外套,把傷痕累累的我裹了起來,說:“對不起,我來晚了。”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似乎承載了生命中難以承受之重。
我在江藺的懷裏哭泣了一會,情緒終於穩定了一些,警察建議先去醫院做一個傷害鑒定,我乖乖地跟著去了。
檢查結果是身上多處淤青,手臂有一些骨裂,醫生幫忙打好石膏,讓我去婦科做個檢查。我心裏雖然極度不願意做婦科檢查,但江藺堅持要讓我做檢查,我就去了。
醫生是個四十出頭的婦女,見我進去,露出一副同情的神情,說:“小姑娘,你別怕,你的情況我已經清楚了,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取一下證據,你躺到床上把褲子脫了。”
什麼,脫褲子?
我為什麼要脫褲子,這個發展節奏是不是有點不對啊!
我說:“醫生,我為什麼要脫褲子,我沒有得婦科疾病啊?”
醫生表示:“你以前是沒有,可是經曆了這些,很容易得病。來,不要避諱就醫,讓我看看看!”說著,卷起袖子準備上來幫我脫褲子。
我讓這個陣仗嚇住了,抓著褲子奪門而出。
江藺神情憔悴地守在門外,見我出去,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好了?”
我抓著褲子大喊:“江藺,你快勸勸那個醫生,她居然想要脫我褲子!我七歲以後,我媽都沒幫我脫褲子了!這成何體統啊這!簡直是有辱斯文!”
醫生追了出來,喊道:“小姑娘,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事情已經發生,你應該勇敢的麵對它!現在最重要的是留下證據,好將犯罪分子繩之於法,你這樣逃避,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我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不跟你們玩了,我要回學校了!”說完,就要跑路。
江藺抓住我說:“梁小,雖然我不建議你息事寧人,但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尊重你的決定。可你不能逃避治療,萬一不小心懷孕,這對你的傷害更大!”
我目瞪口呆:“懷孕?我沒聽說過被人打了還會懷上對方孩子的……”
“被人打?”江藺的神情忽然間變得很微妙,“他們……他們沒有對你……對你做出那種事?”
江藺這麼直白的話,我總算是聽懂了,感情他們都以為我讓那幾個小地痞給糟蹋了?
我連忙澄清:“他們隻是打了我一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江藺指著我破碎的衣服說:“那你的衣服……”
我解釋說:“他們一開始是想對我不軌,我告訴他們我有艾|滋病,他們就揍了我一頓,然後走了!”
江藺說:“他們怎麼會相信你說的話?”
我扯開背上的衣服,露出裏邊一大片的紅疙瘩,說:“他們原本是不信的,可我前幾天海鮮吃多,皮膚過敏了,他們扯開我的衣服看到這些紅疙瘩就跑了……”
江藺盯著我背上的一片紅疙瘩,臉色一會青一會紫,變化多端,最後有氣無力地問,“既然什麼都沒有發生,那你剛剛為什麼哭得那麼慘?”
我說:“我在恨自己太衝動啊!好端端的充什麼英雄,有見過為了救情敵,自己挨揍的麼!簡直是太傻太天真啊!”
江藺徹底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