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晦暗,語帶薄寒道:“你問這些,不覺得逾距了。”明明隻是簡單的話語,卻讓簾青的心不自知的冷凝。
薄唇微抿的簾青,柳眉微挑道:“‘逾距’一詞,你用的倒還真是讓人受寵若驚。不過,也對!你是南朝皇帝,當然是大局為重。”
男子臉色微僵,但卻並沒有出言反駁。簾青的雙眸再也掩飾不住那濃濃的自嘲:“都說最無情不過帝王家。與你相交,我以為會是特別的。原來女人的第六感並不可信!”深吸口氣的簾青,說,“今日尋你不過求證一些事。看你如今的態度。問與不問又當如何?”
“你既然已經知道,那你應該明白你身為慕音閣老板的職責了!”又是這樣近乎平靜的話語,可越是這樣越顯得簾青的諷刺似那跳梁小醜。
仿佛憤怒到了極致,簾青倒顯得有些鎮靜。看著那個自己早已不熟悉,不對準確來說自己從來就不了解的人。簾青似乎已恢複那副淺淡的模樣,說:“慕音閣的老板?聖上您還真是抬舉。現如今,我也不過是一個罪臣之女,哦!一個和過親的罪臣之女。我現在能完好的站在這裏,還真是謝謝您,讓我替您親愛的妹妹和親!也對,義妹終究不是血親。慕音閣,您就再另派他人,請您原諒我的不識抬舉。”麵色雖然無任何表情,但那起伏的話語,以及眸中微閃的淚滴。明示簾青那複雜的不能再複雜的心情。
男子聽了此話,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但最後卻淺化成絲絲寒霜。似憶起那聰慧女子那深切的囑托:我這一別,唯放不下我那外甥女。日後,希望你能幫我庇護她。那時隔多年的話語,男子一直不敢忘卻。男子抬眸看了眼簾青,正是那女子最親的人。若是她知曉其中曲折,相必也是那女子告訴她的。男子的眼眸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苦澀。自己權傾天下,什麼女人得不到,可唯獨對她有種別樣情懷。也罷!男子語氣有些不明說道:“當年是存些利用之心,但錯就錯在落家不安本分。”說道此處男子的雙眸微眯,麵色晦暗“落溫的心太大,他收養罪臣之女,收買地方人心,我不得不讓他得到一些教訓。”
“罪臣之女?”薄唇微抿的簾青,眼眸劃過一抹思慮。會是誰呢?大姐、七妹。或者……簾青雙眸驀地微怔——自己。簾青的的柳眉微皺,無論是誰,都不是自己所想知道的。以為自己夠了解所生存的落家,沒想到……
男子似乎沒有察覺道簾青的走神,此時的他似乎陷入了回憶:“慕音閣,本是湘,你湘小姑的。與她初識時,絕料不到她竟能將一煙花勾欄之地培養成一個情報組織。‘情報組織’記得她是這樣說的。“微頓口氣的他,雙眸溫潤,眼中的懷念卻很是複雜,“她本是那絕聰慧的女子,可惜她生在落家。”說道此處,男子的雙眸微閉,掩去了那晦暗的目光。
“所以……”還未等簾青接話,便已聽到那男子接著說:“所以才有了後續的發展。至於慕音閣,隻是你小姑疏於管理,讓我代為掌管。你父親以你和親為代價,隻求放過那罪臣之女。”
“但你還是痛下殺手,不是嗎?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語,就能將之前的事掩過?”聽到此處的簾青,薄唇泛起冷笑,“小姑疏於管理,父親讓我去和親。但若不是被逼無奈,他們又怎會出此下策。”雖說簾青看向男子是一臉篤定,但此時的她內心卻是忐忑,在落家唯一對自己好的小姑,也因有些時日不見,有些生疏。至於一直對自己禮讓的父親,更是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