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是個聰明人。”不知是否被用心險惡之人阻撓,沈雲奇第二日才匆匆來到。此時許曉梅已經缺食少水,被整整折磨了一天一夜。
“聰明人不說題外話,許家娘子知道,我本不應該攤此渾水。”沈雲奇道。
是了,就他的身份,救不救許曉梅都沒什麼相幹。湯鍋店雖然看著火爆,但是卻不過是這位公子爺的一個小小私房,如果被他人阻撓,想必關了也無妨的。因此,許曉梅知道,自己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
舔了舔嘴唇,好歹唾液潤濕了唇瓣,可以開口說話。許曉梅跌坐在地上,雙手扶著牢門,看著門外沈雲奇低下的雙眼道,“我沒什麼好給公子的,手裏也隻有這樣兩個秘方。”
“這樣不夠。”看著眼前這個蓬頭垢麵,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的農婦,沈雲奇緩緩的搖頭,不是他不幫忙,而是,對方開出的條件實在不能打動他。
許曉梅苦笑,“我自知是這樣,但是這次我並不要求公子帶我出去。我的目的是,查清楚此次事情背後的真相,我有預感,我們的合約裏,一定有文章可尋。”
哦?沈雲奇挑眉,忽然來了興致。
“你是說,問題出在李老爺身上?”
許曉梅本想眼觀鼻鼻觀心,可惜這次事情遠遠不能作壁上觀。“是的。”許曉梅苦笑,“這也是為何我將鹵蛋方子為公子雙手奉上,卻並未告知李老爺一絲風聲的原因。”
沈雲奇皺眉,隨即緩緩舒展開,“不過小小一個湯鍋店,李老爺何必出此下策?”
卻不知看著他緊縮的眉頭,許曉梅心底笑得正是開懷。這些公子哥一直說些什麼江湖道義,卻是真正的衣食貴族,嬌慣得很。斷斷不能接受人家有一絲一毫的背叛,說句不好聽的,對方是絕對不能忍受有人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即使是一絲背叛,一絲反意,自大的公子哥們都能妄生間隙。
這次的飛來橫禍,事關李老爺的事,卻是自己猜的。
許曉梅很坦然,沈雲奇卻很惱火。“猜的?沒有任何證據,隻憑你一人妄言?”
“不,我有證據。”許曉梅嚴肅道,“隻不過我的證據不是此次中毒事件的證據,而是我已經能夠證實,鎮上那家新開不久的‘客源福’,本是出自於李老爺的手筆。”
“什麼?”沈雲奇啞然,他抿了抿唇,朝許曉梅一拱手,“此事我一定會查個清楚。娘子告辭。”
見來人走了,許曉梅虛弱的癱坐在地上,走之前她已經打了向幾個平日裏關係好的夥計請求照顧好寰兒,也不知此時此刻,寰兒是否在哭著喊著找娘?她一定會靠自己的力量從這裏出去,到時候他們母子兩個就遠遠的跑開,再不受這被壓迫被殘害之氣。
現在隻求老天眷顧,許曉梅雙手合十,蒼天有眼,救救她們母子二人吧!
第二日,又是開堂,這次,有人求了小鎮上唯一一家藥店陳大夫的親手藥方,再度與許曉梅唇槍舌劍,對峙公堂。
許曉梅依舊不肯認下罪名,縣官氣得牙癢癢,當下便把許曉梅再度關進地牢。
沒想到前日的許願真的十分靈驗,半夜,許曉梅又餓又凍,隻披了些茅草蓋在身上睡覺,凍得瑟瑟發抖。迷迷瞪瞪中聽到一聲歎息,“哎,丫頭,這次跟頭可是跌得夠慘的啊!”
“仙翁!是仙翁!”許曉梅一個打滾兒起身,眼淚成珠子一般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