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要買什麼?”玲瓏被拖著跑了很遠,有些喘不上去,忙掙紮著鬆開了。
“不買什麼,回家數錢。”楊菜包笑了笑,心裏剛泛上來的那點酸澀被拋開了去,全都換上了閃爍著光芒的銀子。
“小姐好像怪怪的。”玲瓏嘟噥了一句,迫於無奈隻得跟著她走:“小姐,一會兒回去之後你先去房裏歇著,廚房肯定也隻有剩飯剩菜了,我去給你做些小點心吧,小姐想吃什麼?桂花糕還是棗泥糕?”
楊菜包抬頭看看天色,伸手摸了摸下巴:“算了,我房裏有栗子餅,你想吃什麼就自己做,不用管我,反正再過幾個時辰就該用晚膳了。”
玲瓏也抬頭看了看天,擔心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小姐,你沒事吧?這會兒離晚膳還要好久呢,你會餓瘋的。”
“哎呀,說了不用管我了。”楊菜包加快了腳步,太多事情沒有做,太多路還沒有鋪,就怕不吃不喝不睡覺都來不及了。
隻是老天從來不會讓事情隨著凡人的期待走下去。
楊菜包跨進門檻才不過一個時辰,在嚴琪微跟前請了安,然後躲進自己屋子裏開始數錢列計劃,正將一張白紙寫的滿滿的,咬著筆杆想著遺漏之處,玲瓏帶著人來敲門了。
“小姐,這位軍爺是給莫總兵來送信的。”楊菜包皺著眉頭看過去,隻見一個黝黑的少年站在門外,大汗淋漓地等著通傳,手上拿著一封沒蓋紅蠟的信。
“拿進來吧,取些茶錢給軍爺,看把人給累得。”楊菜包以為沒什麼特別的,壓根沒注意“莫總兵”這三個字,繼續咬著筆杆想著自己的事情。
“夫人已經打賞過了,這是莫總兵的急件,讓小姐看完了回一句,小的好帶回去。”少年朗朗地笑了一笑,雖然眼中有些焦急,卻也是知道分寸的,將信件交給了玲瓏,也不曾隨意地踏進屋子來。
“什麼事?”楊菜包隨口應著,眼睛落在門口,看的卻不知是哪裏,無心叨叨地又說道:“玲瓏,上次師父給我的那個罐子你後來找人看過沒?值多少銀子?”
“小姐今天是怎麼了?一直在說銀兩的事。”玲瓏有些狐疑地走近書桌前,一麵將信遞過,一麵看了看她手邊的點心盒子,果然一點都沒有動過,“你說了會吃點東西的。”
“還不餓嘛。”楊菜包抿著嘴笑了笑,打開信草草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咬起了筆杆。
“莫總兵在信裏說什麼了?把你愁成這個樣子。”玲瓏湊過來看了看,隻是上麵的草字龍飛鳳舞的,沒看明白。
“他要我從明天起,去兵營裏教他兒子練功。”楊菜包撓了撓頭,看向門外的小兵:“軍爺,莫總兵把這信給你的時候,他是什麼表情?”
“皺著眉頭。”少年偏頭想了想,然後利索地回答。
“沒再說些別的?”楊菜包站起身來盯著他。
“叫小姐務必答複。”這個答案讓楊菜包有點喪氣。
頓了頓,楊菜包又問:“那……莫公子當時在哪裏?”
少年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汗,憨笑道:“莫公子就在邊上,莫總兵當時還白了他一眼呢,想來是覺得他輸了比武有些不高興,小姐問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楊菜包狡黠地笑了笑,提筆在紙上刷刷地寫了幾行,然後隨意地折了隻蛤蟆,讓玲瓏拿了過去。
“蛤蟆?”少年有點看不明白,小心地把信放進懷裏。
“沒別的意思,我隻會折這個。”楊菜包努了努嘴,示意玲瓏送他出門,然後繼續咬著筆杆子想心事。
等玲瓏帶著少年走遠了,楊菜包又偏頭看向窗口,撐著下巴在那發呆。
窗台上有什麼東西在發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什麼東西?”楊菜包皺著眉走了過去,拿起窗台上的物件看了看,然後舒眉淺笑:“原來是你呀,我都快把你給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