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依舊,天空不時劃過一道閃電,接著是轟隆隆雷鳴。蕭然看向那山峰,山勢險峻,黑黝黝像一隻怪獸,仿若欲擇人而噬。
他舉步,緩緩撤去那周身的一層氣罩,狂風呼嘯,雨水冰冷,灑在身上。
在那冰冷的的同時,卻有一股酣暢淋漓的感覺,如果能有一壺酒,在這雨夜之中,肯定是另一番美事兒。
他還是第一這樣放縱的淋雨。
此時,他就像一個孩子,欲要嚐試這世界上所有他不曾嚐試過的事物,對所有的嚐試都充滿了好奇。
人,豈不就是一隻隻充滿好奇的動物。
蕭然走在雨幕中,往那山頂走去。那雨水早已打shi了他的衣衫,連眉毛上也掛著水珠,在雨夜中,朦朦朧朧更加看不真切。
山頂之上,風更狂烈,雨勢更大。此時,山頂之上已有一人,
萬人往站在山頂上,單手負於身後,一隻手拿著一個酒壺,他的衣衫都已shi透,身形顯得有些寂寥。此時,他不是威震天下,統禦萬眾的鬼王宗宗主,更像是一個擁有無窮遺憾,難以排解的傷心人,渾身有一股死氣。
蕭然不同,他是因為好奇,所以他是生機活潑的。
兩個人,一樣的姿態,一樣站立的方式,而又有迥然相異的氣質,在這風雨中成了一道特殊的風景。
蕭然見萬人往一口一口的喝著酒,不覺嘴饞,道:“喂,能不能借口酒喝,改天我還你。”
萬人往不答,隻是隨手揮出,一壺酒往蕭然飄去。蕭然欣然接住,“砰”的一聲拔開酒塞,酒倒入口中。
酒很烈,火辣辣的,在這雨夜裏,竟是驅走了一身的冰冷,隻覺渾身說不出的通泰。
蕭然道:“謝啦!”
萬人往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在他眼中有些奇怪的年輕人,在這雨夜中竟興起了與其暢談一番的想法,道:“年輕人,為何來此?”
蕭然笑道:“想來就來了,好奇而已。”
萬人往點了點頭,聲音中有些緬懷,道:“年輕真好,當年,我也是和你一樣,在雨夜中漫步而行,也是因為好奇。”
蕭然笑道:“原來先生當年也這麼衝動過,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有這種想法呢!”
萬人往道:“年輕人若是不衝動還是年輕人嗎?既然是年輕人,總會衝動那麼一次的,或許是因為好奇心,或許是因為其他的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一問一答的聊了起來,此時沒有魔道鬼王宗宗主萬人往,也沒有正道青雲門弟子蕭然。
在萬人往的眼中,蕭然是一個有些奇怪,充滿了勃勃生機,偶遇的年輕人。
在蕭然的眼中,萬人往是一個博學多識,曆盡人世滄桑的中年儒者,隻是這滄桑,仍斬不斷他心中的執念。
不覺已是天明,雲開雨霽,一眼望去,天空蔚藍,那藍天之下,大海茫茫無際,流波山更顯蒼翠。
經曆一夜的風雨,這天地仿若被洗去最後一點塵埃,一切都那麼讓人心曠神怡。
萬人往指著那茫茫大海,道:“你看到了什麼?”
蕭然回:“山高天地寬,一覽滄海闊。”
之後,蕭然問道:“先生又看到了什麼?”
萬人往沉吟片刻,道:“天地如囚籠,人處其中,是一種無奈。”此時,他不再是雨夜的中年儒者,而是鬼王宗的宗主。
那股天下為我,欲脫天地而去的氣勢,無比強烈。
萬人往轉身,灑然而去,隻是遠遠傳來一聲:“小子,再見時,就是你的死期。”
蕭然灑然一笑:“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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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又是幾天,正魔兩道之間雖偶有爭鬥,但較之以前幾日反而少了太多。這讓以青雲門為首的一幹正道非常疑惑。
會客廳中。
此次流波山之事,雖然以青雲門、焚香穀、天音寺三大門派為主,但天音寺和焚香穀都沒有來長老級的人物,反而是以天音寺法相和焚香穀李洵為主事知人,但兩人修為輩分差了一籌,自然所有事以青雲門為主。
此時,蒼鬆真人和田不易坐在上首,法相和李洵恭敬的站在下方。
蒼鬆真人看向兩人,道:“關於魔道聚集流波山之事,是你們稟告給師門,可否猜到具體何事?”
法相道:“稟告蒼鬆師叔,那消息確實是我們幾人於空桑山煉血堂偶然得知,但具體什麼事情,卻不知道。”
田不易沉思片刻,道:“據這幾日門下弟子稟告,魔門眾人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而今日不知為何,突然消失無蹤。”
法相和李洵相視一眼,也是不得其解,隻得恭敬的站在下首,等著兩人吩咐。
蒼鬆真人道:“今天讓你們來,有一事相商。”
兩人道:“請師叔吩咐。”
蒼鬆真人點了點頭:“其實事情也沒什麼複雜,隻是派遣門下弟子在這流波山範圍內尋找魔門餘孽,仔細查探他們到底在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