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數日,皇甫嵩等坐鎮潁川,收集著各方傳來的消息。
這天靈帝派特使前來勞軍,並批準了皇甫嵩提交的軍功策。並特意下詔封皇甫嵩為都鄉侯,其他軍士各有分封獎勵。
接連兩天,漢軍南軍兩大營內都過年一般興奮。
這天,祖道餞行,皇甫嵩與朱儁送走了靈帝下詔征拜為濟南相的前騎都尉曹操。隨後將曹操帶來五千援軍,分成兩部分補給了兩大軍營,而後各自回到了營地。
可皇甫嵩進營帳,剛坐下翻開一本書,就接連來了消息。
“報,啟稟將軍。好消息?”斥候難得的露出笑臉,更難得的有好消息傳來。
皇甫嵩看到來人滿麵塵土,就知是長途跋涉而來,於是連忙上前扶起對方道:“來回奔波,辛苦了。先喝口茶水,慢慢地說。”
“謝將軍。”斥候接過皇甫嵩親自遞過來的茶水,咕咚咕咚仰頭灌了起來,茶水順著脖頸往下直流都渾然不覺。
皇甫嵩看著對方,有些亟不可待地問道:“快說。到底是什麼好消息?”
“哈,稟將軍。北中郎將盧植連破張角,把張角從鄴城以北趕回了钜鹿……”斥候滔滔不絕地敘說了一番。
雖然號稱大賢良師與天公將軍的張角的主要黃巾勢力都在冀州鄴城周邊,但前期的黃巾和豫州潁川這邊差別不大。也就是說黃巾人多勢眾,但毫無作戰經驗,用兵也毫無章法,以至於連敗而退。
另一個取勝的原因就是,盧植采取了“圍魏救趙”的打法,秘密派人與钜鹿太守郭典等附近郡守通氣,讓他們率郡兵攻張角在钜鹿的大本營。張角果然中計,帶軍回撤,但又接連遭到半路伏兵截殺,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對於盧植用兵之妙,皇甫嵩不無佩服,甚至可以說神往。
但剛送走完前一波斥候,皇甫嵩再打開書,另一路探馬就衝了過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報……”
皇甫嵩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立刻轉出準備出帳,但在帳口和來人差一點撞了個滿懷,皇甫嵩扶正對方連忙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報……報將軍。”那人喘著粗氣,而後定了定神道,“汝南太守趙謙在郡治平興被蛾賊合圍,請求支援。”
“好,知道了。”皇甫嵩吩咐道,而後擺手,“先下去休息吧。”
皇甫嵩在營帳內不時地走動著,剛才的興奮勁頓時一掃而空。心道這下麻煩了,上個月自己被困在長社無法分軍,趙謙在潁川與汝南兩郡交界處的邵陵被汝南黃巾擊敗。如今又再次被圍,士氣豈不是更加低落!現如今,還能有比這更為糟糕的事情嗎?
長社戰後,打掃戰場的時候,並未發現黃巾大方波才屍首,探馬斥候也未探得到有用的消息。如今趙謙被圍,難道是波才在作祟?但據斥候回報,前次敗汝南太守的可是一個叫彭脫的黃巾頭目啊!
想來想去,皇甫嵩無法斷定到底如何,於是出賬吩咐道:“快請朱將軍前來議事。”
“是,將軍。”傳令士卒匆匆地走了。
過不多時,營帳外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到了營帳跟前一聲長長的戰馬嘶鳴。
“義真,義真……”帳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皇甫嵩掀開營帳,將對方迎進裏邊。
“公偉兄,先喝口涼茶。”
朱儁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端起茶碗又放下道:“嗨。說吧。這兒太熱了……”
皇甫嵩將汝南的近況說了一下,而後征求對方的意見。
“打吧。還能如何?”朱儁聽後有些不快。
長社之戰大勝後論功行賞,皇甫嵩被封侯,其他將士也有封賞,但朱儁本人幾乎沒有得到一丁點好處。再者朝廷派曹操所帶的援軍,還是他派人求救的,雖然首戰敗績,可也不能一概抹殺啊!
最後受降的時候,朱儁與皇甫嵩的意見出現了分歧。朱儁主張殺掉,不殺不足以警示天下人。但皇甫嵩極力反對,殺降於軍於朝廷都無好處,以後誰還敢相信漢室?後來被及時趕來的豫州刺史王允給勸住了,主張先行收下上報朝廷讓其定奪,這僵持的場麵才算稍解。
皇甫嵩知道如今朱儁的心情,但還是說道:“公偉兄,隻是要南下……”
朱儁立刻打斷皇甫嵩的話道:“這麼熱的天,這來回奔襲可不是辦法。”
“我有一計,不知可入公偉兄法眼。”
“什麼法眼?說啦。”
皇甫嵩走向桌案,將早已準備好的戰略簡圖鋪在了上邊。
朱儁也跟著到了桌案旁,皇甫嵩開始敘說自己的方略,讓對方參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