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郡,校場上人山人海,錦旗迎風無止地烈烈招展著。
人們呼出的白氣,在無邊的原野上升騰,除了偶爾馬匹嘶鳴外,一切都顯得寂靜無比。
“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此時校場中部,一人全副甲胄,站在高台上對著麵前的眾士卒喊話。
“請太守大人,訓話。”
“好。長話短說,如今天下太平,而冀州張角作亂,危害京師。社稷存危,百姓難安。今國有內憂外患,你我都不會有安生日子可過。俗話說的好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正是你我義不容辭,報效國家之時。”高台上的人正是北地太守皇甫嵩。
“殺敵報國,義不容辭。”台下士卒齊聲呐喊道。
“好。”皇甫嵩說著看了看周圍的眾人繼續道,“你我共同努力,平定叛亂,再立新功。”
“平定叛亂,再立新功。”又是響亮的號子。
“好。全部上馬,出發。”
不多時,一隊隊鐵騎穿過了泥陽城南門,跨過護城河橋,向南疾馳。
城外荒郊,一路沙塵,鵝黃的野草在馬蹄的重擊下倒下又緩緩爬起……
大部隊南下涉過渭河,掠過渭水西部平原,轉東通過函穀關,攀過連綿的小山,向京師急速而進。
日暮時分,大部隊抵達了洛陽以西十裏左右。皇甫嵩一擺手,部隊全數停了下來。
“範將軍。”
“末將在。”
“等會兒,部隊在此紮營,你全權管理此事,不許擾民生事。”
“是大人。文淵一定不負重托。”
“好,得到聖上詔令,我立刻傳你們隨軍討賊。”皇甫嵩看著範津道。
“明白。”範津即刻答應道。
還未知靈帝召見究竟是何意,皇甫嵩卻似乎明了一切而信心滿滿。另其用人不疑,範津嘴上不說,但心裏著實佩服對方。
皇甫嵩轉身對前方開路的一伍五人小隊道:“小關,你們一伍,跟我走。”
“遵命。”那小關一隊,正是與皇甫嵩打獵時的第一批心腹。
皇甫嵩此舉,並非是多此一舉。靈帝下詔讓其進京,並沒有說讓他帶兵前來。雖然皇甫嵩鐵定靈帝會讓自己討擊黃巾,也會帶兵討賊。但沒有經過朝廷許可,而此刻帶兵入城,定會有人趁機發難。於此,如此壞了大事,不如趁事情定下來後,再做打算。到時名正言順,調兵前來也無可厚非。
“走。”皇甫嵩安排完事情,立刻帶領一伍五人飛馬向洛陽城西門疾馳而去。
洛陽西門越來越近,一路上進出城的人也越來越少了。皇甫嵩顧不得與部下多說什麼,不停地打馬提速而前,要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入城內。
“來者何人,請速下馬?”城門守衛正要升起護城河吊橋,看到前方疾馳而來數匹快馬,立刻派人上前格擋攔擊。
前方飛馳而來快馬剛踏上護城河吊橋,就有人遠遠地手持一物高聲道:“北地太守皇甫嵩奉聖上旨意,前來進京麵聖……”
待馬慢下來,西門城守上前查看,當看到一卷蓋著傳國玉璽的詔書時,立刻向來人一拱手道:“太守大人,多有得罪,您請……”
隻從發生了黃巾大方馬元義勾結朝廷內中常侍封諝、徐奉等為內應企圖約期謀反一事,洛陽各大城門加強了進出城門的盤查。沒有令牌、詔書或相關通關文牒,一律不準越界。
皇甫嵩一幹人等進入城池,西門護城河橋緩緩地升了起來……
第二天天未亮,皇甫嵩就從京師的驛站內轉了出來,換上了一身朝服,前往南宮大殿。
這天眾朝臣見了麵或是拱手或是微微點頭,少了平日那種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寒暄的場景。
皇甫嵩前期作為議郎在朝,知道這幫人的秉性,今日如此沉默寡言,看來事情有些嚴重了。心裏想著心事,他隨著人群步入朝會大殿。步入正殿,皇甫嵩很自覺地站在了差不多最後方。
如今朝臣入殿,最北麵的高位上還空著。眾朝臣等得有些不耐,開始在下方小聲議論開來。
“這都什麼時候了?皇上還不來……”
“急死人了……”
“哎,難啊。這可怎麼辦啊?”
就在這時,一聲尖細而悠長的聲音傳了過來:“皇——上——駕——到——”
殿下立刻靜了下來,而後皇甫嵩隨著眾朝臣向上拜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眾愛卿平身。”靈帝被人攙扶著進來,捂著嘴打了個哈哈,但還不忘禮數。
“謝皇上。”
“昨晚……哎不說了。說正事。今天隻解決一個問題。這痞民張角如何解決?望諸位愛卿多多上心。”靈帝雖然平時有些昏腐,但到了關鍵時候還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