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門口的蘇媽媽擔憂的看浮遊臉色著蒼白走出來,忙吩咐舒舒好生照顧大姐兒,然後回到襲氏身邊伺候:“夫人,婢子瞧著大姐兒臉色似乎不太對勁,可否需要請郎中過來瞧瞧?”
襲氏搖頭:“不必了,她隻是心裏一時接受不住。”深深一歎:“浮遊也是個讓我放心不下的。”
蘇媽媽盡心盡意開解她:“夫人何必如此擔心,婢子瞧著大姐兒是個穩重的。”
襲氏道:“浮遊做事處事都極好的,該圓滑時圓滑,該強硬時強硬,該忍時就忍,可偏偏對感情屬於一根經。她一向養尊處優慣了,又什麼都不缺,也因此對感情自然而然的習慣高要求,而我最是擔心這點。”
蘇媽媽思忖:“婢子認為大姐兒以後嫁到夫君家,吃點虧兒,就會明白許多。”
襲氏道:“若能夠明白最好,最擔心她不明白,然後一直與夫君賭氣。白白便宜了姨娘,落個夫君寵妾滅妻的下場。”
蘇媽媽忙道:“大姐兒還有大哥兒,三哥兒,四姐兒。以後兄弟姐妹間會互相幫襯,又怎會讓外人欺負了大姐兒?”
提起嫡長子與嫡次子,襲氏臉上就帶著點笑意:“也對,四個子女中,就屬大哥兒啟昀與三哥兒宿昀讓我省心,以後必定會幫襯著大姐兒。”視線看向茶幾上的木盒:“蘇媽媽,將木盒拿過來。”
蘇媽媽忙走過去拿起木盒,遞給襲氏。
襲氏輕輕撫上木盒,低低道:“做得很粗糙,但也是一番心意,真是難為他了。”
襲氏瞞這件事瞞得甚緊,連蘇媽媽都不曉得。蘇媽媽聽得雲裏霧裏,卻也很聰明的沒有問出聲,她是從襲氏娘家帶過來的媽媽,自然比宰相府裏的媽媽更懂襲氏,知道夫人在什麼樣子的心情下說什麼樣子話,知道給夫人提醒的時候就得提醒。
蘇媽媽想到祁姨娘,斟酌著句子:“夫人,婢子瞧著祁姨娘是個媚老爺的主,夫人是否需要防備祁姨娘一二,免得老爺寵妾。”
襲氏蹙眉頭,又鬆開,淡淡的說一句:“老爺是個嚴謹自律的,斷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先由著祁姨娘折騰。倒是源姨娘,需要小心些。”
蘇媽媽思量道:“源姨娘看著溫婉,實則是個精明的,伺候老爺夫人多年,生下一男二女。雖說在府中地位穩固,但若非她伺候老爺以來都是規規矩矩,又怎會今日的福氣。”
襲氏道:“規規矩矩卻也不見得,若我是個好欺負的,若老爺不是個自律,這府裏恐怕早已是她的天下。她能憑著每個人的心思性格,做出對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這一點連我也萬萬比不上。也幸好她理智,能夠忍住心中的貪念,否則我又怎會容得下她的存在?”
蘇媽媽低聲憤道:“都是些狐媚子,沒個老實的!”
襲氏掀了掀茶水,看不出表情:“祁姨娘那邊,等晚上我和老爺打聲招呼,畢竟是王上禦賜的人。”
今年夏月初,楚威幾乎是要忙昏了頭,南部地區洪水不斷,衝走多少屋子,損失多少良田,朝廷派發開庫幾千旦糧食救急,災情也漸漸穩定下來。可偏偏西部地區開始地震,百姓傷亡慘重。朝廷立馬從京城裏派出禦醫與郎中,以及出生西部地區的幾位重臣,九千人軍隊。可奈何人鬥不過天災,又加上地震區引起瘟疫,就連派出去的重臣裏也有一位得瘟疫,一時之間,鬧得人心惶惶。
好在夏月底,所有災情都得到控製,楚威也輕籲一口氣,誰想到王上念及他的幸苦,賜予他一位美妾,於是夫人襲氏鬧了脾氣,有好幾日都未曾理過他,弄得楚威苦笑不已,要知道他可從未進過新妾的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