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寧最開始遇到的,不是喜愛遊山玩水的殷天華,不是性情寡淡遊曆四方的衛雨瀾,而是如無必要則不離王域的岑璟。
彼時都還十分年少,盡顯少年銳氣,盡管各自隱藏了身份,但那一身與眾不同的氣質就足以顯示他們的不同。岑璟是文人的傲骨和清貴,魏衍寧則是王親貴族才有的高傲和矜貴,雖都隻是一字之差,卻相去甚遠。
當時魏衍寧正在一酒肆中飲酒,四位侍從侍立兩旁,一人捧杯,一人斟酒,一人布菜,還有一位靜立一旁,秩序井然。
自他們一行人進來後原本熱熱鬧鬧的酒肆變安靜了許多,即便是幾個彪形大漢都隻敢壓低聲音交談。權貴們權勢滔天,魏衍寧一行顯然非富即貴,且即便是普通富戶都能養得起一支私兵的時代裏,平民百姓對這樣的人一向是敬而遠之的。
酒肆裏氣氛有些壓抑。
岑璟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裹著一塊藏青色頭巾,一身靛青色儒士裝扮,身邊隻跟著一位老仆,老仆精神炯爍,絲毫沒有老態,且兩人皆肅著臉,言辭也十分簡單明了,使得這氣氛越發壓抑起來。
岑璟的菜還未上桌,那邊自己一人霸占了一桌的錦裝少年就對身邊的侍從吩咐了幾句,侍從便向岑璟這邊過來,低眉斂目道“我家主人見公子氣質出人,欲邀公子一同用菜,敢問公子是否願意?”
岑璟本是端端正正坐著的,見侍從走向自己時才稍稍調整了方向,思及本次出行目的便是結識天下豪傑,為王域尋找人才,亦可看看各州的王親貴族都是如何,而那錦裝少年一身貴氣,眉宇軒昂,便應下邀請。
魏衍寧見岑璟答應,麵上便帶了恰到好處的笑容,“在下韋行汀,不知足下欲往何處?”
岑璟見他氣度雍容,雖暗自揣測他是何方人士,但也不忘回答,“敝人成景,聽聞沁江之事,欲往沁江一覽。”
魏衍寧一笑“某亦聽聞沁江之事,不知成兄可願同往?”
“成某不勝榮幸。”岑璟微笑道,隻可惜哪怕是笑也未能把他一身肅穆之感衝淡幾分。
半月前沁江驚現長虹貫日之景,數日不散,此奇事還未了便又傳出龍盤虹橋之事,雖龍已駕雲而去,然那虹橋竟還未有消散之意,不過幾日便引得各州人士盡往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