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死了,痛死了。姑姑我走不動了。”梅若青停下了腳步,掀起裙子的一角。她今兒個為了好看,穿了一雙精致的尖頭鑲珠厚底鞋。鞋子的形狀既尖又窄,會緊緊地把腳包裹住,雖然十分漂亮,可是不經走,步行了這麼長的路途,梅若青的腳踝已磨起了好幾個泡,紅紅地腫起。她平日裏嬌生慣養,受不了一丁點兒苦,當然忍受不住。我低頭看著我的棉底繡鞋,暗暗慶幸自己沒有為了好看而穿那種受罪的鞋子。
“姑姑,我真的走不了了。”梅若青放低了語氣哀求著。
“梅小姐還是忍忍吧,若是誤了時辰,奴婢可擔待不起。”子縈說罷,繼續向前走著,沒有再管梅若青,我們一行人趕忙跟了上去。梅若青見沒人理她的碴,也隻好一瘸一拐地跟了上來,小臉漲得通紅。鄭詩詩在邊上扶著她。
這裏是深宮,可不是你梅若青刁蠻使潑的地方,我的嘴角悄悄彎起了一絲弧度。
路途上,我們又遇見了幾個從不同方向走來秀女。走了將近兩個時辰左右,子縈終於在一座宮殿前停了下來,她轉過身子,對我們說道:“這裏就是儲秀宮了,各位小姐辛苦了,請隨奴婢進去吧。”
我們跟隨著她的腳步進入到這座華麗的宮殿。已有不少的秀女早早的等在裏麵。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使整個前院變得美不勝收。我仔細觀察著這座宮殿。儲秀宮為二進院落。正門北向。前院廣闊,邊上種植許多珍貴花草。前院對著的主位麵闊五間。紅牆,紫琉璃斜式屋頂,紅木鑲紫琉璃式門窗,彩繪掐絲彩畫。屋簷成波浪彎曲型,整體給人一種低調,華貴的感覺。
等了一會兒,陸續又有兩對四位秀女到場,看見一位妝扮比子縈華麗,年齡與她相仿的宮女從儲秀宮主廳裏走了出來,她眉眼間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讓人無法輕視了去。
“人都齊了嗎?”她朝邊上的一位公公尋問。
“回玉蘭姑姑的話,都齊了,一共十八位。”公公小心地答到。
那位宮女轉過身子,麵朝著我們講道:“各位小姐,我是石貴妃娘娘指派來儲秀宮的管事姑姑玉蘭,負責這次秀女的飲食起居。小姐們遇到什麼問題都可以跟我講。”
“接下來,請小姐們同我一起進屋,我再來交代具體事宜。”玉蘭姑姑說話毫不客氣卻鏗鏘有力,眉目間有股威嚴,讓人無法輕視了去。
我們隨她進入到之廳之中,梅若青早已站不穩,在鄭詩詩的摻扶下才一瘸一拐地進入到主廳。
“小姐們可自行尋找座位坐下。”儲秀宮的主廳裏左右兩邊擺滿了兩排紅木雕花椅,一排九個,正好十八個座位。我找了左邊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順手整了整步行途中被風吹皺的裙子。梅若青在我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剛一坐下,她便整個人攤了下去,周圍有的秀女朝她遞來奇怪的目光,她一概無視。我有點想笑。我的左手邊坐著剛才路上與我們同行的那位長相清秀的白衣女子,右手邊坐著個陌生的少女,穿著紫色繡花小褂,眉眼間有些淡淡的傲氣,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她似乎察覺了我在看她,轉過頭來對我微微一笑,說道:“我是佐領汪恪文的女兒,汪瀟瀟,你是?”
“戶部尚書梅大人的二女兒,梅若紅。”我對她說道。
“紅梅傲雪開,露中能作實,梅小姐你的名字很美。”她說道。
我們正談著天,玉蘭姑姑的聲音便響起:“石貴妃娘娘特意命司製房為每位秀女製作了六套新式宮裝,今後在儲秀宮,秀女們不許在穿自家的衣裳,第一日穿粉色,第二日穿紫色,第三日穿藍色,以此類推,小姐們要記牢。另外,石貴妃娘娘賞賜給每位秀女金釵一枝,珠花五朵。下麵,請小姐們依次來領。”
玉蘭開始念著秀女們的名字,發放著衣裳首飾,領到東西的秀女們臉上無不出現驚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