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兄弟(1 / 2)

浩大的啟源山一片銀裝素裹,鵝毛大雪筆直的落著。沒有風,天依舊徹骨的寒冷,就連平時最是聒噪的寒鴉,也老實地躲在樹巢裏取暖。整個大山一片寂靜,隻有雪默默地下著。

“嗷嗚”一聲興奮的狼嚎劃破了難得的寧靜。

潔白的雪地上盤踞著一群毛色不齊雪狼,乍看下,一頭銀白色雪狼甚是出奇,隻見它伏蹲臥地,露出比一般雪狼還要大上數倍的狼牙。周圍靜寂無聲,仿佛是怕觸犯了它的威嚴會生出血腥恐怖的後果一樣,很明顯它是這群雪狼之中的頭狼,而剛才那聲興奮中帶著猙獰的狼嚎就是出自它的口中。頭狼有興奮的理由,因為它發現前麵有兩個獵物,頭狼很清楚它前麵的獵物應該稱為人,準確的說是獵人。其中一個二十餘歲的獵人身裹黑色的熊皮大襖,手握鋼叉,高約七尺,麵容剛毅。另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小獵人身材瘦小,長相與其身旁的獵人有幾分相似,瘦小的身板瑟瑟發抖,一雙不顯粗壯的手緊緊地抓著高大獵人的熊皮襖。這一大一小兩個獵人分明是一對兄弟。

頭狼狠狠地盯著那個高大的獵人,眼神中射出猙獰駭人的寒芒,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化成灰它都認得。如果不是這個可恨的獵人殺死了自己的父母,年幼時的它就不會在這殺機四伏的大山中東躲西藏地避開強大的捕食者,餓了的時候隻能舔食苔蘚,受傷的時候隻能躲起來默默地舔著傷口,每天戰戰兢兢地在生死之間苦苦掙紮,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痛苦歲月!想到這裏,頭狼忍不住又長嚎一聲,似乎在慶祝著將要大仇得報。

“大哥,那狼叫的好恐怖啊!”弟弟惶恐的聲音在姬長笑耳邊響起。姬長笑回過頭笑著安慰臉色蒼白的小弟:“長樂別怕,俗話說,不叫的狗才咬人哩!狂叫的雜毛狼咬不著人的。”說罷便回過頭死死地盯著狼群,臉上那輕鬆的笑容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沉重。姬長樂似乎被哥哥自信的身影感染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毫不示弱地瞪著群狼,但是手還是緊緊的拽著大哥的熊皮大襖。

姬長笑望著殺氣騰騰的頭狼,暗歎一聲報應,顯然他已經明白這隻白毛雪狼為什麼用不共戴天的眼神瞪著他。心中暗暗焦急,如果平時的他對付十幾隻雪狼自然是不在話下,但是今天的情況對自己很不利,自己還未成年的弟弟第一次上山打獵,在這之前連狼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搏鬥之時難免要傷到自己疼愛的弟弟,這是姬長笑不願看到的。“都怪自己平時太寵這個相依為命的弟弟了。”姬長笑感歎道。

姬長笑十歲那年父親被毒蛇咬死,不久之後母親便鬱鬱而終,姬長笑還記得母親彌留之際緊緊地拉住自己的手,囑咐自己要好好照顧弟弟時的場景。自那之後,村子裏便誕生了一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獵人。

“嗷嗚”頭狼像是在發號命令的嚎叫打斷了姬長笑的思緒,當姬長笑回過神來的時候兩頭雪狼朝著他飛撲而來,姬長笑當即掄圓了鋼叉對著飛撲而來的雪狼左右橫掃,堅硬厚實的精鐵鋼叉掃中了雪狼脆弱的脊骨。兩隻雪狼哀嚎一聲便一命嗚呼,像是兩隻破麻袋一樣被掃飛出去。頭狼見一擊不中,又是一聲狼嚎,這次四隻雪狼撲了上去。

“長樂你怕不怕?”姬長笑見四隻雪狼撲了上來,回過頭看著臉色蒼白,瑟瑟發抖卻一直瞪著眼睛的弟弟。

“我才不怕呢!人家再過幾個月就是堂堂的男子漢了,豈會怕了這幾隻雜毛狼,哼!”說罷還對著狼群不屑地哼了一聲。

“好樣的,不愧是我姬家男兒,等會可要抓緊哥哥的熊皮襖哦!”看著弟弟倔強死撐的樣子,姬長笑不禁揶揄一笑,倒是將姬長樂氣得小臉發綠。

有了前車之鑒,四隻雪狼沒有一股腦的撲上去,而是將獵人兄弟圍住從四個方向同時發動進攻,卻不曾想那高大的獵人一把抄起身材瘦小的獵人,右手上的鋼叉舞的水潑不進,密不透風。四隻衝上去的雪狼全被擊飛了回來,落在雪地上滾出了七八丈遠才堪堪停下,躺在地上哀嚎不已。剩下的六隻雪狼都被姬長笑的凶猛和同伴的慘狀給震懾住了,任憑頭狼如何呼嚎也不敢上前。頭狼很是惱怒這些不成器的手下,竟然對付不了一個普通獵人,難道要身為妖獸的自己親自出馬?!真是一群不通靈智的蠢物!頭狼恨恨地想著。

“嗷嗚”頭狼命令似的長嚎讓剩下的六隻雪狼如蒙大赦,紛紛退到一邊給首領讓出道路。

姬長笑如臨大敵的死死盯著白毛頭狼的一舉一動,因為他發現了這隻白毛頭狼的與眾不同,知道它絕對不是一般的野獸,很有可能是一隻由野獸蛻變而成的妖獸。姬長笑有過與妖獸搏鬥的經曆,也親身體會過妖獸的恐怖。他身上穿的熊皮大襖就是一頭蠻熊妖獸的皮毛製作而成的,他對曾經與他血戰了一天一夜差點就要了他的性命的蠻熊妖獸至今記憶猶新。而如今又碰上了一隻妖獸,而且還是與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妖獸。若是平時他打不過也可以逃得掉,但是現在弟弟就在身邊,所以他不敢有任何僥幸,唯有以命相搏才有可能拚出一線生機。如果不能全身而退,那即便就是拚上這條性命也要為弟弟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