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病(2 / 2)

然後,到門口打電話。

“小李子啊~”

“姑奶奶您正常點說話成不,有事兒您說,別這麼一波三折的,我承受不來。”

蘇冉按了按額角,忍住發火的衝動。

“你,去超市,買點大米和菜什麼的,要清淡做起來簡單的。不許問為什麼,照辦就行,給你二十分鍾,送到季泱家。”

小李哀嚎:“祖宗啊~從城區到季泱那就要半個多小時,你這不是讓我死麼?!”

“讓他從廣袤路過來。”

季泱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靠在門邊上看她打電話。

蘇冉說完掛了電話,想起剛才自己幹的事,有點心虛,隻顧低著頭。

季泱倒是沒說什麼,回房間繼續躺著。

沒發現?

這樣一想蘇冉安心多了,也跟著進了房間。

季泱閉上了眼,像是睡著了。蘇冉鬆了口氣,輕手輕腳打量起房間。

層疊的暗紫金線窗簾遮住了巨大的落地窗,頭頂依然是水晶燈,不帶顏色的亮著,右邊是浴室,浴缸……很大,看來季泱喜歡泡澡?床在左邊的隔間裏,左側是一個英式描銀雕花的象牙色床頭櫃,上麵擺著純白蕾絲的歐式台燈。

隔間往裏是書房,門開著,她站在門口掃了眼,辦公桌上擺著電腦,辦公椅端正的放在那,辦公桌的左側是書架,她憑著1。5的視力看見,除了有兩層是檔案盒,其餘的書都是一些心理學和曆史。嗯曆史占了多數,她瞥見一本《東周與秦代文明》,暗想季泱果然喜歡研究青銅器。

她轉頭,就見季泱眼神清明的看著她,她心裏一顫,鎮定地笑著問他:“你是左撇子?”

季泱嗯了一聲,從房間的格局擺設推斷一個人的習慣是刑警的特長,何況蘇冉還曾修過心理學。當然,這是蘇瞿文告訴他的。

“我是看見那些畫的擺放發現的,一般人上樓會慣性的看向右側,所以不會把畫掛在左邊觀看。”

她頓了頓:“那些畫……”

季泱答:“你知道五年前的碎屍案吧。”

蘇冉點頭,季泱用右手枕著腦袋,不知道是室內氣氛太好還是今夜他生病的緣故,他竟然有了閑心說出那些事。

“但你一定不知道與碎屍案同一時間發生的紅羅教事件。”

蘇冉靜靜聽著。

“紅羅教自詡正義的使者,專門‘懲罰’道德敗壞和有人品問題的人。”

他停下來,試著組織語言來給她描述出更清晰的畫麵。

“門徒有上千人,都是國內有名的亡命之徒。那次他們的目標是潭市,犯下連環凶殺案,殺的都是女人,共同點是要麼拋夫棄子,要麼對婚姻不忠,死狀都不相同。”

“凶手不是一個人?”蘇冉問。

“對,凶手是門徒,每一個都有份。”

“憑著自己的想法對受害者施虐,我受命追捕他們。”

季泱閉了閉眼,蘇冉走過去坐在床邊,輕輕握住他的手。能讓他做出閉眼這樣沉痛的動作,她相信後麵的故事一定很慘烈。

季泱沒有拒絕她的安慰,繼續講述那段對他而言並不愉快的經曆:“這場追捕曆時一年,每當要查出首領的身份時,他就消失了。和我一同調查的同事死了一批又一批,皆是因為即將接觸真相就被滅口。”

蘇冉沒有說話,隻是握著他的那隻手更緊了些。

“後來終於把門徒清理幹淨,找到他們的基地之後,我見到了首領。”

“基地被警察包圍,他引爆了炸彈,趁機逃走,我打傷了他的右手筋脈,錯過逃出去的先機。之後我被救出來,炸彈的衝擊波毀了耳部的神經,隻能退出警界。”

盡管廢了他的右手,你也因此失去了你的聽覺,失去了你引以為傲的職業。不,不止,你因此而失去的,更多。

他始終語氣清淡,毫無波動,可正因為如此,蘇冉反而更覺得難受,她不知道當初的季泱是否有過不平和怨憤,可是她在這一刻,由衷的替他感到委屈。據李亮說他現今28歲,五年前他才多大,比如今的她還要小上一歲,就經曆這樣的事情,好在,他站得起來,踏入了犯罪心理學,並且如此優秀。

她半晌沒有說話,季泱問她:“嚇著了?”

這一問,一滴眼淚落在他的手背上,還帶著溫度,在不經意間,灼燙了他的心。

季泱愣住,片刻後勾起唇角,眼裏帶著暖意,他伸手揉了揉蘇冉的短發。

“就當是懲罰了。”

蘇冉的眼淚……一下子停了,果然,還是知道的吧。

季泱見狀,嘴角的弧度一直沒下去。